刺痛,從下頜傳來,一直痛到心里,白流霜情不自禁地顰眉道:“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他沒有依言放開手,深黑的眸逼視著白流霜,好似黝黑的深淵望不見底。他呼出的氣息,也帶著凍結(jié)人心的寒意。
頜骨就要被他捏碎了,忍住疼痛,白流霜一雙明眸直視著百里寒的憤怒,顰眉道:“請問王爺要娶何人?”
“白流霜!”百里寒冷聲道,眉峰燃燒著怒意,臉上的五官和每一抹顏色都突然濃郁了幾分,“但你不是她!”
“我便是白流霜!”
“你真的是白流霜?”百里寒慢慢松開了手,眸中閃過一絲黯然。
“錯了!”他低聲說道,但覺一股冷意如潮水般襲來,逐漸淹沒了他,他新娶的夫人不是心儀的女子,何其可笑。
錯了?他的意思難道是娶錯了她?
“錯在何處?請王爺說清楚!”白流霜忍住心中的悲涼,輕聲問道。
“你不是我要娶的女子!”百里寒的聲音低沉喑啞失落。
這句話如同冬日里的冰凌子,向白流霜砸了過來,心瞬間被冰凍。悶悶的感覺,胸口好似被絞住了。從云端摔入泥濘的感覺,大概就是如此吧!
他說他要娶的人不是她?那到底是哪兒出了錯?明明是他執(zhí)意求皇上賜婚的。
“既然如此,何以讓圣上賜婚?”若非他讓圣上賜婚,怎會有這場婚事?
百里寒震住,意識到錯其實是自己釀成的。是他,妄加揣測,以為心儀的佳人是白流霜。是他,未加證實便求父皇賜婚。
卻不料,錯了。
紅色帳幔和大紅的喜字,此刻落在他眼里,不再彰顯喜慶和熱烈,倒帶著諷刺和嘲弄的意味。紅燭的火焰,不再是舞蹈,倒似是憤怒的火苗。
眼波掃過白流霜鳳冠霞帔的模樣,那大紅吉服包裹著的女子,沉靜淡定地坐在床榻上,雖然也是端莊高雅的,但卻不是他傾心的女子。是他的魯莽錯過了心儀的佳人,娶了一個不相識的女子!
“是本王的錯,錯以為心儀的女子便是你!”心中失望至極,他不屑于向白流霜解釋前因后果,冷冷說道。
“既然錯已鑄成,王爺待怎樣?”白流霜問道。
“我待怎樣?”百里寒的眸光掃過白流霜,“你無錯,錯是本王鑄成的,所以本王不會休了你,只有和離!”
和離?
白流霜心中一震,既然他要求和離,她自然不會拒絕。但是,若是和離,與她,倒是沒什么,她本就無所求,可是她的爹娘將何以承受?
爹娘不惑之年才得她一個孩兒,一生心血皆在她身上,如今她竟然在新婚夜被夫君和離,年邁的爹娘能夠接受嗎?
百里寒看到白流霜沉吟著不說話,唇角微彎,一抹嘲弄的笑容掛在了唇邊。原來,他錯娶的女子,還是一個貪戀王妃之位的女子!
“當然,若你舍不得王妃之位,也可留在府內(nèi),但是你要明白,終其一生,本王都不會愛上你。本王更不會碰你,你只是一個擺設??v然是父皇賜婚,若是本王尋到心儀的那位女子,這王妃的位子還是她的。所以本王還是勸你離開,因為到那時,你會更痛苦!”字字句句如冰凌,無情地砸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