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用力愛,一次足矣生死(5)

何歡 作者:步微瀾


慶娣心中好笑,將新茶放到他手邊,正想說話,屋外有人問:“沈老師回來了?我就說聽見福頭叫來著?!?/p>

“回來了。”慶娣出去和同事打招呼。

“今天生日怎么不留在聞山吃飯?剛才老李問,我還說你不回來了呢,所以也沒給你留飯?!蓖聠?。

慶娣笑著掩飾,“沒什么事就先回了。我?guī)Я瞬簧俸贸缘模葧耗萌N房,你可別走了啊?!?/p>

聊了兩句,她回身進(jìn)屋。姜尚堯坐在椅子上,手上拿著說明書,雙目炯炯地注視她,“生日怎么不提?”

“沒什么好說的,又不是小孩子?!?/p>

“應(yīng)該留在聞山吃飯的?!彼劾锘芜^些微懊惱。

“吃飯還不簡單?等會兒我下壽面,你可要陪我吃一碗賀一賀?!?/p>

他望著她笑一笑,“好。對了,還有,生日快樂?!?/p>

這一晚,慶娣抱腿臨窗而坐,任由記憶回放。一幕幕,不過剎那間事。但此時,涼風(fēng)拂面,萬籟俱寂,每一秒都被她分解,定格。

“二十四了?!彼e起水杯向月祝了祝,喝了一口水,伸手摸摸趴在地上的福頭,緩緩摩挲它的背毛?!案n^,我二十四啦。這個生日,真好?!?/p>

福頭夢里舒服得哼哼,慶娣不由學(xué)著他的語氣,笑罵了一句:“狗東西?!?同一個月亮下,姜尚堯捧著一本《Windows入門指南》,如何也看不進(jìn)去。心緒紛亂之下,他把書丟在一邊,抽出一支煙燃上。

長腿擱在窗臺上,他仰靠向后背,任由手上煙霧裊裊而上,眼睛盯著窗口之外。

只是幾個蟊賊而已。在他的地盤上,根本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炸土方的火藥是他最看重的,一向管理嚴(yán)密,四周人員也早已布置好了。老凌辦事妥帖細(xì)致,他向來很放心。這些不足以解釋他此時情緒微妙的異動。

一晃神,仿佛又見她低垂的后頸。從耳根以下,潮紅漸淡,頸后發(fā)線下絨毛細(xì)細(xì)的,似乎輕輕吹口氣,就能隨風(fēng)而動。

姜尚堯心神一凜,望向窗外,前排平房外第一盞燈閃了下,滅了。他重重抽口煙,按熄后,踱向辦公室角落的小床。擰滅了床頭燈,和衣躺下。

時間靜靜流淌,靜到他幾乎以為自己將入眠。就聽見咔嗒一聲微響,瞬息而止。他放緩呼吸,仔細(xì)聆聽門外動靜。接著,門被推開一條縫,與此同時,姜尚堯?qū)⑸砩媳”幻拖破饋砉Ψ剑约悍瓭L下床。

槍響的同時,辦公室外圍堵的眾人早已撲上。那幾個混混哪兒敵得過常年井下勞動的壯漢?不過眨眼工夫,已經(jīng)就擒。嘴上功夫倒是厲害,叫罵連連的,惹惱了幾個漢子,一拳之后只顧得上往外吐牙齒。

姜尚堯從辦公桌后站起來,問:“全部都逮住了?”

劉大磊說:“外面放風(fēng)的兩個十分鐘前就逮住了,其他的全在這兒。”又從地上撿起槍,贊道,“行啊,自制的也有這好做工?!?/p>

姜尚堯開懷,對著眾人說:“事辦成了,說話算數(shù),明天去村里扛只豬來加菜。另外誰先逮到人的,自己去找老凌發(fā)獎金?!?/p>

井下礦工靠體力吃飯,又冒風(fēng)險,生平最恨的就是黑心礦主和偷煤的花子。雖說擒住的這幾人明顯和煤花子行徑不同,還帶的有槍,但見姜尚堯說話算話真有獎金拿,頓時一陣歡呼,押著那幾個混子往倉庫去了。

姜尚堯留下老凌,特意交代別鬧太大。老凌心領(lǐng)神會,“總要留幾口氣?!?/p>

姜尚堯沉默地端詳手上那把自制手槍,好一會兒才說:“夜里巡邏的多調(diào)配些人,獎金老規(guī)矩。他來幾個就幫他料理幾個!”

老凌借燈光打量姜尚堯臉色,心下微寒,不敢再多說,自行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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