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明日有雪……”
“Q,即將大風(fēng)……”
我開始常收到薛云軒的短信,雖然內(nèi)容都很簡單,枯燥到就像一個天氣預(yù)報員,我收到這樣看似不經(jīng)意的叮囑,也只會揚起嘴角微笑,然后,認真的回一條“謝謝”。
一句明日的晴雨,一句客氣到幾乎疏離的道謝。
我堅信著氣象社的其他人也可以經(jīng)常收到薛云軒這樣的短信,只有不到半年的光景,氣象社就成了學(xué)校里最受歡迎的社團,大家都對氣象興趣濃厚,每次社團活動都能看到教室內(nèi)人滿為患。
我也曾看見過那個漂亮的副社長,跟在薛云軒身后時常笑靨如花的問長問短,眼里全是不加掩飾的迷戀,我也唯有扭過頭,裝作視而不見。
很多人開始謠傳他們的緋聞,八卦著薛云軒和那位副社長會交往的種種可能性。我權(quán)當個笑料聽著,只因為知道薛云軒心中早已有了最重要的人——任熙亞。
青梅竹馬的長大,世代交好的家庭,還有那個守護一輩子的約定。他的身邊,已經(jīng)無法再有別人的位置。
所以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和薛云軒這樣疏離的相處,佯裝自己心如止水。
昨天收到薛云軒的短信,說會有大風(fēng)和降溫,而今日北風(fēng)確實呼呼的刮了一天,放眼看去街上走著的人似乎都有點凍得無精打采。
放學(xué)后,我蹬著自行車一路尋思著今天這么冷繼父的飯店會不會有更多的客人。剛走到街口,就發(fā)現(xiàn)了店門口上方,懸掛著光禿禿的支架,而周圍,站著一群議論的人。
我心里一驚,停好車沖過去,到了店門口才看清,大風(fēng)將店面招牌刮了下來。當初為了省錢而做的劣質(zhì)木質(zhì)廣告牌摔壞在地上,裂痕可笑的橫亙過店的名字,繼父蹲在招牌前,背影僵直一言不發(fā)。
我跟著蹲了下去,勸慰的話不知該怎樣說出口,因為我突然看見繼父的眼角,似乎是有一點濕潤的痕跡。
“回來了,幫我收拾下?!蔽铱吹嚼^父掩飾般的振作了下精神,打開門示意我把壞了的招牌搬往庫房,
飯店的名字——望龍,蘊含著望子成龍的意義,而他唯一的兒子戴令眠,卻是如此的不爭氣。
等我將破舊的招牌抬進去,又聽到了繼父打電話的聲音,是在聯(lián)系著做個新的廣告牌送過來,為著毫厘價格計較不休,結(jié)束通話之后,表情卻是頹然的。
不知是不是招牌的作用,那天只來了很少的人,而且大部分是經(jīng)常在這里用餐的熟客。繼父的表情也愈加憂慮,破天荒的喝起了悶酒。
我小心翼翼的問著要不要叫戴令眠來幫忙,繼父慢慢的搖了搖頭,嘆道:“哎,能指望他啥呢?令眠他只要不整天四處給我惹禍,就算燒高香了。”
繼父顯然心情不好,草草收拾了下就要回家,我趴在柜臺上看著寥寥無幾的顧客,神思不禁游走。
人生這許不如意的事情太多,并不可能每樣都細細的與它計較,面對困難我們惟有更努力更堅強的生活,因為這個世界上,能夠放心依靠的,還是只有自己。
我嘆了口氣,眼見著最后一個顧客也出了門,整理完衛(wèi)生準備打烊,可正要拉上鐵質(zhì)的卷簾門時,我就瞅見了從不遠處氣喘吁吁跑來的任熙亞。
“喂,等等?!蔽冶凰豢蜌獾纳焓滞屏艘话眩骸扒皫滋煳夜P記本忘這里,見沒?”
我有些厭惡的撥開了她的手,淡淡的問:“既然是幾天以前,為什么現(xiàn)在才過來找?!?/p>
“我早就過來好幾次啦,問店員也都說平日是你負責(zé)收拾?!比挝鮼喎薹薜奶ь^看了看失了招牌的空蕩店門,更有了幾分不屑。
“沒見!這里人來客往的……”我背起包就走,有點心虛,不想和她多話。
“不可能!”任熙亞的聲音很大:“秦瀾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覺得不能靠近薛云軒很委屈是不是?那個本子是我很重要的東西,你還給我!”
由于她的大聲,街上的行人紛紛往這邊看了過來,我終于忍無可忍的出聲:“想找我發(fā)泄是吧?可以啊!找個沒人的地方說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