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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序/走進燕南園(3)

北大燕南園的大師們 作者:肖東發(fā)


當時城里的北京大學、師范大學的教授有的自己購了房產、有的租了獨院、還有的住在學校宿舍,燕京大學由于遠在城外,教職員的宿舍區(qū)受到相當?shù)闹匾暎ㄓ谏讏@舊址東側的燕南園和東門外的燕東園,便是誕生于那個時期。燕京大學在教職員住宅的建設上可謂精益求精、不惜工本,除了泥石磚瓦取自當?shù)?,其他建筑材料多由國外運來,那門扇窗框的木材都是上好的紅松,就連門上工藝精良的把手也全由黃銅制成。房間里鋪設了打蠟地板,屋角有造型典雅的壁爐,衛(wèi)生間里冷、熱水分路供應,每座住宅還有獨立的鍋爐房以供冬季取暖。家家門前屋后都有一個寬敞的庭院,花草林木格外繁茂。各自相對獨立的庭院或分或合,在校園里形成了一個景色別致的特殊區(qū)域。與教學區(qū)和辦公區(qū)飛檐斗拱大屋頂?shù)闹袊鴤鹘y(tǒng)建筑風格迥異,燕南院和燕東園取的是美國城郊庭院別墅的模式,或小樓或平房,一色的灰磚外墻。

燕南園并不大,總共只有17幢住宅。然而,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0年來曾經在這里居住過的,差不多都是大師級的人物。比如歷史學家洪業(yè)、向達、翦伯贊,數(shù)學家江澤涵,物理學家周培源、饒毓泰、褚圣麟,經濟學家馬寅初、陳岱孫,哲學家馮友蘭、湯用彤、馮定,化學家張龍翔、黃子卿,語言學家王力、林燾,美學家朱光潛,生物學家沈同,法學家芮沐,文學史家林庚,歷史地理學家侯仁之……,真可謂國寶云集!許多學府也各有自己的教職員專屬住宅區(qū),但是,像燕南園這樣因名家薈萃而聞名于世的,只怕是還不太多吧。

對于燕南園,不同時代的學子有不同的感受。日本侵華戰(zhàn)爭時期,北平淪陷,燕京大學成為“孤島”,燕南園被稱作“根據地”,因為在這里,同學們可以收聽短波廣播,可以談論抗戰(zhàn)消息,《義勇軍進行曲》不時在校園中飄蕩。那時,曾有不少學生要轉到大后方或解放區(qū)去學習、工作。凡是要走的同學,學校都為他們送行,并資助一些路費。此外,或是由當時的學校負責人陸志韋或司徒雷登親自出面,或是由學生生活輔導委員會負責組織,邀請他們吃晚飯,叮囑他們要記住“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務”的校訓,要為祖國和人民多做有益的事情。20世紀 40年代末北平解放前夕,住在燕南園的中外教師支持學生的愛國行動。他們的家成了進步學生秘密集會的地點,,地下黨和學生組織經常在燕南園里開會。有一次,國民黨軍警包圍燕大企圖搜捕愛國學生,被列入軍警黑名單的學生曾躲到到燕南園60號樓夏仁德家中,隱蔽在閣樓上。直到夜深人靜,他親自幫助學生們跳出院墻,安全逃離。

20世紀50年代的學生把燕南園稱為“北大的中南?!薄R驗?,當時學校的主要領導——“五長”全都住在燕南園。如:校長、經濟學家馬寅初住63號;副校長、哲學家湯用彤住58號;另一位副校長江隆基先住57號,后與馮友蘭對換住54號;北大校長兼黨委書記陸平以及教務長、理論物理、流體力學家周培源先后也住過54號;總務長、新聞學家蔣蔭恩住55號;圖書館長、歷史學家向達住50號……經數(shù)十年寒暑,燕南園先后迎來送走北京大學4位正校長、8位副校長、近30位學部委員和科學院院士。這里不僅留下了他們的足跡,還留下不少情節(jié)各異的趣聞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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