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莊子在這一段文字中,描寫凡人種種情狀,有一句“其寐也魂交,其覺也形開”。坊間多將“魂交”釋為心神交錯煩亂,將“形開”釋為形體不得安寧。筆者認(rèn)為,莊子所謂的“魂交”,其實就是做夢,尤指做噩夢;所謂的“形開”,就是展開形體,追名逐利。誠如臺灣歌手李宗盛所唱的那樣:“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閑。”與之相對照的,在莊子筆下則是得道之人,也就是仙人、真人,他們是“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大宗師》)。
在西方文化中,如果一個人晚上睡不著,有一個傳統(tǒng)的治療失眠方法,就是“數(shù)羊”。英語中“羊”是sheep,“睡覺”是sleep,發(fā)音相近,所以數(shù)羊其實就是自我心理暗示:睡吧睡吧,可憐的人兒。曾聽過一個綿羊戀人的段子。話說有位女生,某天新認(rèn)識了一個男朋友,晚上睡不著,給男生發(fā)短信說自己曾談過很多次戀愛。男生便回短信問她,你有過多少個男朋友???卻一直未見女生回短信。結(jié)果,男生也睡不著了。再發(fā)致歉的短信,也不見回。到了第二天早上,男生收到女生的一條短信,說抱歉啊,一只男朋友,兩只男朋友,三只男朋友……昨晚數(shù)著數(shù)著數(shù)著數(shù)著就睡著了。
在禪宗里,有個關(guān)于慧海禪師的小故事。有源律師問慧海禪師:“和尚修道,還用功否?”師曰:“用功?!痹唬骸叭绾斡霉??”師曰:“饑來吃飯,困來即眠?!痹唬骸耙磺腥丝?cè)缡牵瑤熡霉Ψ??”師曰:“不同?!痹唬骸昂喂什煌??”師曰:“他吃飯時不肯吃飯,百般須索;睡時不肯睡,千般計較。所以不同也。”
(二)“沒有你就不會有我,沒有我,你也就無從娶得心上人。我們的心是如此的親近,卻不知道是為什么如此。仿佛冥冥之中有神在主宰(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為使。若有真宰)……”莊子這是在寫情書嗎?這不是在寫情書嗎?這一段何嘗不是莊子寫給大道的情書呢。
莊子接下來的話亦是情意綿綿:“盡管看不到它的行跡,但我們可以從它的舉動中得到驗證;盡管看不見它的形體,卻能感知到它的真實的存在(而特不得其朕。可行己信,而不見其形,有情而無形)?!彪蓿髡?,跡象。
(三)人生在世一輩子,為誰辛苦為誰忙?一地雞毛鬧哄哄,爭來爭去一場空。莊子用一句話就講得透心涼:“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苯K身都在服役,蠅營狗茍,其結(jié)果也就是茍活于世,混口飯吃,糊口而已。
不成功的人生,就是“像雞毛一樣地飛”;所謂成功的人生,也不過就是“像羽毛一樣輕”。所以,世人所謂的成功都是可笑的,說成功可以復(fù)制就更是笑話了。迷失于成功學(xué)的人們,生來奔命,為了達到所謂的成功標(biāo)準(zhǔn)而不要命地狂奔,這與熱鍋上的螞蟻有何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