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文覺(二)(6)

平家物語:朱雀之卷 作者:(日)宮尾登美子


然后再走到入口探出頭,先雙眼凝視賴朝的臉龐,繼而單眼凝視,站起來凝視,最后是低頭斜視。賴朝始終面不改色,文風(fēng)不動,冷靜地等待對方的每一個動作。

這種令人覺得不悅的對峙,究竟要持續(xù)到什么時候?

不久后,文覺打開拉門,在賴朝的面前雙手扶地行禮。

“在此向故去源義朝的三子禮拜。你已長大成人,真令人欣慰。不過,你竟然這般的消瘦,想必嘗盡千辛萬苦吧?”說完淚光漣漣,深深地低下頭又說道,“一看到你的相貌,就知你具備將軍的命格。我不曾見過如此面相的人。立刻興兵謀反,誅滅平家,報殺父之仇吧!屆時整個日本都會盡收你的手中。”

這番話聽得賴朝心驚膽戰(zhàn),不由得環(huán)視周遭。

“你是在哪里聽誰說了這種可怕的話?我這條命是多虧已故的池禪尼才得以殘存。為了報此恩情,我每天都恭誦一部法華經(jīng),再沒有其他想法?!?/p>

說完,賴朝覺得久坐無益,就匆忙告辭打道回府了。

不過,久處于窮鄉(xiāng)僻壤,一時之間不免也被這位來自京城的怪僧吹皺了心湖。之后,兩人悄悄來往,經(jīng)常在一起談天說地。

有一天,文覺再度提起謀叛之事,賴朝連忙制止。

“不,不,上天已經(jīng)眷顧我許多了,你應(yīng)該明白吧?如果還不謙虛接受恩賜,是會災(zāi)難臨頭的?!?/p>

文覺說:

“您懷疑我這番勸說,是在試探你嗎?我和平家積怨深厚—我給你看看這個證據(jù)?!?/p>

說著從懷里取出一個用白色包袱巾包著的骷髏,恭敬地捧到賴朝的面前。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賴朝驚嚇地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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