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鑠亮的眼對著我,你溫熱的身子親著我,你說“除非立刻跑”那話就像電火似的照亮了我的心。
九月十一日
眉,你到底是什么回事?你眼看著我流淚晶晶的說話的時候,我似乎懂得你,但轉(zhuǎn)瞬間又模糊了;不說別的,就這現(xiàn)虧我就吃定的了,“總有一天報答你”——那一天不是今天,更有哪一天?我心只是放不下,我明天還得對你說話。
事態(tài)的變化真是不可逆料,難道真有命的不成?昨晚在M外院微光中,你鑠亮的眼對著我,你溫熱的身子親著我,你說“除非立刻跑”那話就像電火似的照亮了我的心,那一剎那間,我樂極,什么都忘了,因為昨天下午你在慕爾鳴路上那神態(tài)真叫我有些詫異,你一邊咬得那樣定,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所以我忍不?。ㄅ履阏嬗趾苛耍懥朔庑沤o他,親自跑去送信,本不想見你的,他昨晚態(tài)度倒不錯,承他的情,我又占了你至少五分鐘,但我昨晚一晚只是睡不著,就惦著怎樣“跑”。我想起大連,想叫“先生”下來幫著我們一點,這樣那樣盡想,連我們在大連租的屋子,相互的生活,都一一影片似的翻上心來。今天我一早出門還以為有幾分希冀,這冒險的意思把我的心搔得直發(fā)癢,可萬想不到說謊時是這般田地,說了真話還是這般田地,真是麻維勒斯了!
我心里只是一團謎,我爸我娘直替我著急,悲觀得兇,可我又有什么辦法?咳眉你不能成心的害我毀我;你今天還說你永遠是我的,我沒法不信你,況且你又有那封真摯的信,我怎能不憐著你一點,這生活真是太蹊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