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黃鶴樓,慕容冽走得不急不緩。穿過熙熙攘攘的街市,出了高大的城門,直到走到無人的城郊,慕容冽才停下腳步。
錯落有致的槐樹林里。
陽光炫目刺眼。
慕容冽面無表情,黑色的衣袍在光芒下依舊帶著夜的溫度。
“出來?!?/p>
他的聲音如他的眼神一樣冷。
官小采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從樹后走出:“你剛才為什么不解釋?”
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覺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慕容冽的態(tài)度讓官小采有些生氣!
“喂,人家都誣陷你是兇手了,你好歹也解釋一下吧?!?/p>
“你怎知不是我?”
官小采翻了一個白眼:“因為這天底下恐怕沒有你這么囂張的兇手吧。”
慕容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邁步欲走。
官小采連忙擋到他面前。
“喂!你都不好奇是誰想嫁禍你嗎?”官小采的執(zhí)著讓慕容冽不解。
“這似乎與你無關(guān)?!?/p>
“是無關(guān)啦?!惫傩〔勺プザ洌安贿^陷害你的人肯定和殺害慕容莊主的兇手有關(guān),若你查出是誰,說不定能順藤摸瓜尋到真兇?!?/p>
“我的仇家很多?!?/p>
咦?
官小采眨眨眼睛,說:“你的意思是你的仇家很多,所以陷害你的人可能和慕容山莊的事無關(guān)是嗎?”
慕容冽默認(rèn)。
“可是起碼有一半的可能性吧!要是快點查出兇手,連大俠就不用耗在你們那鬼山莊里面了。”
原來是為了這個!慕容冽眼底有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過。
正在這時,一團(tuán)白花花的小東西從慕容冽的懷里跳了出來,撲向官小采。
“湯圓!”
官小采一怔,隨即接住它。
入手的是小小的軟軟的身體,湯圓趴在她身上,如一軟圓滾滾的毛球,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望著她滴溜溜地轉(zhuǎn)著。
“雖然你這人挺討厭的,不過你的湯圓還是很招人喜歡。”
對湯圓三番兩次的示好,慕容冽的灰瞳中不由掠過一抹訝異。就見湯圓順著官小采的手臂一路向上,一個勁兒地往她懷里湊。
呃……
很快她便明白,這小家伙是在掏她懷里那個熱乎乎的油紙包。
“喂,笨湯圓,這里面不是胡蘿卜也不是青菜,是燒鵝呀!”那是她打包的半只燒鵝,準(zhǔn)備帶回山莊給連景祁吃的。
可是湯圓不管不顧,徑自用短短的前爪試圖拆開包裝。
“喂喂!”
官小采正想將紙包拿走,就見慕容冽妙手一伸,她懷里的湯圓就被拎了回去,順帶那半只燒鵝……
慕容冽二話不說,拆開紙包扯下一大塊肉,又用指尖將肉撕成一條一條的,然后在官小采的目瞪口呆中……喂給湯圓吃!
一只餓狼撲食般吞著鵝肉的兔子!
“它……它……”
“它只吃肉?!蹦饺葙y得好心地接話。
一只會吃肉的兔子!
官小采頓時驚悚了。
待湯圓酒足飯飽后,它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圓滾滾的身子滾了兩下,便窩在慕容冽懷中睡去。慕容冽似已見怪不怪,抱起它,隨手扔了個閃閃發(fā)光的東西過來。
官小采接住一看,竟是一錠銀子!難道是付燒鵝的錢?這也太大方了吧!
“喂?!?/p>
再抬頭看時,面前哪里還有什么人影存在。
好快的輕功,好怪的人!
官小采吐吐舌頭。
慕容山莊里的人,果然沒一個是正常的!
午后。
陽光隱沒在厚厚的云層里,才過了半個時辰,天便陰了下來。
官小采手里抱著一堆材料,低頭匆匆趕向她住的別院。她一回來便接到通知,要早一點做好喪事所需的東西,現(xiàn)在只有一天一夜的時間趕工。
但她越是著急,天越是不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