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妝輕輕一嗅,聞了聞只覺清冷香中隱隱有那一股子甜暖之意,她恍惚記得不久前曾聞到過這種香氣。是了,濃而不烈,十分甘甜,正是宣帝衣袖間飄來的龍涎香。
“奴婢在送昭儀娘娘回來的路上,可巧被君上身邊的李公公叫住了。”
“可是大太監(jiān)李十全?”
倘若這枝梅是李十全送來的,想必應是宣帝親手所摘收入袖中把玩的,又思及適才馮昭儀說君上是為了她才取道香遠亭的,莫不是見請不到她便打發(fā)了人送這枝花給她。
“可不是么?奴婢真沒想到,大總管竟能這么細致。”小容卻是萬萬沒想到的,不就是送枝梅花么?犯得著大總管李十全出馬么?
“是了,小姐,李總管似是等了很久,奴婢瞧他凍得臉紅脖子粗偏是不進咱們武陵宮的宮門?!?/p>
“原來如此?!?/p>
宣帝禮到人不到,是不想教人知曉他賞給她梅花這件事。可宣帝又豈知人算不如天算,他覺著藏著掖著的每一件事,泰半教人知曉了去。
“小容,去取了筆硯過來,明兒晚上你再將這封彩箋送到乾元宮去?!?/p>
……
她既然無法徹底當個棄妃,又無法不冷不熱當個普通的嬪妃,就真只有當“寵妃”這一條路了。
玉妝只覺那么多的身不由己便如同殿外又下起的鵝毛大雪,明明鋪天蓋地,可腦海里卻是茫茫一片空白。
她孑然一身,就在這大雪天里輾轉,時而明白,時而糊涂。
曾經(jīng)海誓山盟,到了這一刻,都是那么的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