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道圣旨,任君挑選。
太后在皇帝寢宮前昏倒,皇上終于從寢宮中走出,吩咐宮人將太后送回。太醫(yī)們忙不迭地奔向太后寢宮,皇上壓抑地坐在外廳,一時間沒有人敢言語。直到太后喘息過來,眾人才松了一口氣。太后氣息不暢仍不忘拽著皇帝衣襟訓斥,皇帝一時滯留在太后寢宮。
環(huán)云在宮中多年,耳目眾多,細細將聽來的消息一一說與我。我當作笑話聽著,冷眼看著迎菡宮內(nèi)多出的一些陌生面孔的宮人。自母親大喪,皇上時常派人前來幫手殯葬事宜,宮中伺候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這些陌生面孔都身手矯健,耳聰目明,看似專心地做著手里的活計,或是安靜地立在一旁等候召喚,但其實都是伺機而動。
到底在伺什么機?在等待什么?
環(huán)云亦是發(fā)現(xiàn)了一切,卻一樣不動聲色,只在與我的眼神交匯間彼此揣測,暗暗留心。直到錦妃帶了四五十個護衛(wèi)軍前來,說是奉了太后懿旨捉拿我,這些陌生面孔紛紛圍攏在我的身邊保護,我才知道,這些人竟是皇上安插的,為的就是防止太后牽制住他,派錦妃前來發(fā)難。
他竟是鐵了心要立我為后么?
環(huán)云不住搖頭:“這這這,有違倫常啊。若是在平民百姓家,繼父要娶女兒,那真是要被綁起來沉塘了。即便沒有被責罰,鄰里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了!”
我并不在意這些。五年前父親戰(zhàn)死沙場,皇上不顧君臣綱常強納母親為妃,他早已輕車熟路。我在意的是,玉白哥哥為什么還是沒有來。
而我也出不去。那些保護我的人,同時也在監(jiān)視著我,軟禁著我。畢竟相處了五年,皇上很清楚,我不是個輕易服軟的人。他能猜到,我想逃。
太醫(yī)們一直在太后寢宮忙碌,每三天換一批人前去值守。我心內(nèi)冷笑,又是老一套,五年前也是如此這般裝病,想借此阻止皇上冊立母親為皇貴妃。
我差了環(huán)云暗地里派人出宮,去寧北王府尋找玉白哥哥,想商議個對策。不料環(huán)云回來稟報說,寧北王府大門緊閉,拒不見客。環(huán)云派去的人亮出了恒寧公主手下的身份,仍被拒絕,那看門的仆役,都不是以前常見的人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玉白哥哥到底在哪里?他不來找我,我亦找不到他,難道就靜等著三月后的立后大典么?宮中諸事紛雜,他竟毫不關心么?
環(huán)云每日里做了不少寧神安眠湯給我,均不見效。我的睡眠一日不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