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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個人對歷史的態(tài)度(2)

歷史研究導論 作者:(英)邁克爾·斯坦福


設(shè)想有這樣的人群,從來不曾將事件加以記錄,只知道晝夜更替、月亮的盈虧、季節(jié)的更迭。他們對時間當然有所感知,但卻不知有歷史。他們不會將事件確定為特殊時刻,因為它將永不會被重新提起。對于他們來說,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將一次又一次發(fā)生,猶如旋轉(zhuǎn)木馬一樣循環(huán)往復。這樣的人群,不論出于想象抑或是真實存在,既無歷史亦無歷史感。

許多沒有文字的部落,卻有自身的記憶,長久而詳實,不過僅限于重大事件。對我們來說,這種口述史似乎不夠真實(許多事件相當不可能發(fā)生),同時也可能缺乏編年時序。即便如此,只要它們讓人們相信往昔異于今朝(或者它們能在未來鼓舞人們做出更多的大事,這些大事將以同樣的方式被記錄下來),則這類人既有歷史(因為他們自覺生活在歷史之中),也有歷史感。因此,歷史感實將歷史的兩種意義聯(lián)系在一起,既代表記載之歷史,亦代表事件之歷史。

上述兩重意義經(jīng)常交織在一起。假設(shè)我們根本沒有記憶,對往昔毫無察覺,那么我們就像尼采筆下的牛群。事件之歷史將繼續(xù)運轉(zhuǎn),唯有對它有所認識,始有歷史可言。所幸我們不像牛群,不僅能回憶事件,有時還能加以記錄。并且,我們在采取行動時,對往昔的記憶和觀念還會加以利用,我們將對未來的希望與計劃寄足于其上。因此不論是何時,記載之歷史都構(gòu)成事件之歷史的一部分,尤其當我們刻意立足往昔以塑造現(xiàn)世時(比如1848年、1871年巴黎發(fā)生的革命就出自法國大革命的指引),更為明顯,然而并非僅限于此種情況。

個人對歷史的態(tài)度

喬治·艾略特(George Eliot)曾說:“我們感情中的秘密并非僅針對對象而發(fā),而是依賴它與我們自身往昔間的微妙關(guān)系?!盇dam Bede,ch.18,p.191(Zodiac edn.1952).我們受往昔牽扯的,主要不在于觀點、記憶,而是在于感情。正是這些感情,能使我們對自身往昔的記憶,以及對歷史的觀點,得以鮮明化,譬如我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巴士底獄、柏林墻等。一封舊時信件、一張老照片,就能激發(fā)記憶的洪流。也正是個人的記憶,首先給予我們有關(guān)往昔的意識。更因家族中的老成員,上述記憶隨之延伸??道隆ち_素(Conrad Russell)是在世的杰出歷史學家,他是哲學家伯特蘭·羅素(Bertrand Russell)之子。而伯特蘭·羅素清楚記得他的祖父約翰·羅素爵士(Lord John Russell)所描述的后者曾往厄爾巴島(Elba)造訪拿破侖之事。因此,只是上溯兩代,今日該家族的回憶就可追憶近兩百年之事。B.Russell(1978),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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