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技巧一旦成熟,就能開發(fā)新資料。這些技術(shù)已被大量使用于(如凡西那〔Vansina〕所描述的)對無文字民族進(jìn)行的研究。他們雖不能借書寫來記錄本身的歷史,然而卻能將它保存在通常是非常精確的記憶之中。即使如我們有文字的民族,仍然有許多人或因年齡,或因缺乏教育,不能寫下他們的回憶,然而卻能述說超過六十、七十或八十年的生活經(jīng)驗中的重大事件。因此歷史領(lǐng)域中的新部分,尤其是社會史,業(yè)已被打開,只等歷史學(xué)家瀏覽。
但是,不只老邁之人與貧困人士能提供重要歷史證據(jù)。不只獨裁政府,幾乎所有政府都不大情愿將檔案公諸歷史學(xué)家。結(jié)果往往是重大事務(wù)均遭隱匿,不為公眾所知。上述企圖并不成功(比如說1917年英軍內(nèi)的一些嘩變事件)。是回憶錄及口述研究而非書面文獻(xiàn),使得真相仍能為人所知。關(guān)于英、美兩國政府企圖扭曲歷史的事例,可參見蓋文·普林斯(Gwyn Prins)之《口述歷史》(Oral History)一文,收錄于P.Burk(1991),pp.127-128,131-132,135-136。
因此“當(dāng)代史的撰寫不能沒有口述資料”。Vandecasteele-Schweitzer and Voldman in Perrot(1992),p.41.至于訪談對象,塞爾敦(Anthony Seldon)和帕普渥斯(Joanna Pappworth)二人的大著表明,已不必受限于貧困、無文字及受壓迫的人們。這二人已經(jīng)看出“自鍛鑄或目擊歷史事件者處搜集資料”的重要性--也就是指領(lǐng)袖人物而非群眾。塞、帕二人曾引述一位專業(yè)歷史學(xué)家的見解,他說這類口述資料足以透露“人類動機(jī)的復(fù)雜性,以及歷史‘真相’的難以捉摸的本質(zhì)。關(guān)鍵就在于證據(jù),在于文字與事跡間的含混關(guān)系”。See Seldon and Pappworth(1983),p.156.這種說法正如同俾斯麥所堅信的文獻(xiàn)資料無用說。See above, p.81.
當(dāng)然,口述歷史亦有缺陷,絕大多數(shù)情況都是不能追溯超過一個世代的事情。The study of oral tradition is another matter.See Vansina(1973).它卻能在當(dāng)代史研究中扮演重要角色。研究當(dāng)代史(大約半個世紀(jì)以來之事)十分有益,不僅是其中所述說之事很有價值,同時還有它能給予歷史學(xué)家絕佳的訓(xùn)練--這種訓(xùn)練成果足以使他用之于較早的各時代。See Butterfield*餾 remarks,p.76 above.See also Seldon(1988).另一個好處尤為婦女史研究者所稱許:“在婦女史領(lǐng)域中,記憶乃是中心問題,因為女性一直是受壓抑的群體,她們的歷史曾遭否認(rèn)。召回她們的記憶就是召回她們的往昔、她們的歷史……”Vandecasteele-Schweitzer and Voldman in Perrot(1992),p.43.因此,對增進(jìn)某一族群的歷史性(這就是促使他們覺察自身在歷史上的地位)這一重要工作而言,口述歷史的助益甚大。For ‘historicity’ see pp. 41-42 above.
以上所述,仍嫌簡短。若要深入研究口述歷史,我們可參閱下列各位名家的經(jīng)典作品:如凡西那和保羅·湯普森(Paul Thompson)的、漢尼吉(Herige,1982)的、普林斯的著述,伯克(1991年)編的文集中《口述歷史》一文,塞爾敦(1988年)的、塞爾敦及帕普渥斯(1983年)的著述,以及期刊如《口述歷史》(Oral History)、《口述歷史評論》(Oral History Review)。以上作品皆列于本書參考書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