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珠帶李明去上海的恒隆廣場，正趕上下班時間，路上很堵。李明笑說："上海還是不如北京堵。"

楊玉珠跟著說："難得你說一句表揚上海的話。"

楊玉珠對上海的交通很熟悉，順利鉆進了恒隆廣場的地下車庫。兩人乘電梯來到購物中心一層珠寶首飾區(qū)，挑了最大的一家店。店員歡喜地迎上來。

李明來到柜臺前快速地掃了幾眼，有個翡翠手鐲標價三十八萬元。李明問是哪兒出的貨，店員說是緬甸的。李明對楊玉珠說："你試試看！"

店員拿出一塊黑色的天鵝絨，將翡翠手鐲放在天鵝絨上。李明說："玉珠，小心點兒，別碎了，如果碎了就是你的了。"楊玉珠知道李明要干什么，不高興地說："那你還讓我試？"她的臉色不怎么好看，小心地并攏了五指，將手鐲套上。雪白的手臂與翠綠色的手鐲相配，十分漂亮。

店員不失時機地恭維："你看多好呀，顯得你多尊貴。你這身裙子和這個手鐲渾然一體，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份了。"

楊玉珠厭惡地看了店員一眼，迅速把手鐲摘了，說："少說兩句，又不是買給我的。"店員嚇得立刻縮了回去，怯怯地看著李明。

李明跟楊玉珠說："你砍價吧，我轉(zhuǎn)轉(zhuǎn)。"

楊玉珠立刻用上海話跟店員砍價。先是他們小組長出來說最低六八折。楊玉珠是什么人，精明著呢，這鐲子什么貨色，還敢蒙上海本地人？小組長被打發(fā)回去了。

李明則捏著手機，焦躁不安地轉(zhuǎn)悠著，心思還在電控研究所那里。

又過了一會兒，店長來了，是個壯年男子，穿著白襯衣，戴著一個黑領(lǐng)結(jié)。

李明表示想五折買，也就是十九萬左右。店長搖頭。

這時，李明的手機響了，是劉海軍打來的。這個天殺的，現(xiàn)在才打電話過來。店長原本打算靠近李明套個近乎，沒想到李明一接電話跺著腳罵："你這個混蛋，死哪去了，就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李明離開首飾店打電話，店長奇怪地看著他一邊跺腳一邊著急地轉(zhuǎn)圈，像個雜技演員，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總之不像是個有錢穩(wěn)重的老板。

劉海軍在電話里認錯："老大，這邊沒信號，你知道的，再說了，我得時刻盯在設(shè)備旁邊，不能讓人做手腳。你說電話呀，我后來給你打了幾次，都是關(guān)機。"

"屁話，我坐飛機呢，我下飛機了你怎么不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劉海軍根本就不知道李明火氣有多大。在飛機上差點被趕下來，李明憋了半天的火氣全爆發(fā)了。

劉海軍說："真麻煩了，咱們的系統(tǒng)高溫運行時死機！"

李明憤怒地打斷他："放屁！我親自做過試驗，沒有問題，超過五十度時才會有問題。"

劉海軍說："老大，你忘了，咱們的CPU是降頻使用的。評審團的工程師特別提出要求，不準降頻使用，必須在常規(guī)狀態(tài)下。"

李明大吃一驚，問："他們怎么知道我們降頻使用？"

劉海軍也回答不上來。李明想了想說："既然如此，不要再測試了，把設(shè)備都撤回公司！"

李明一臉怒氣地返回柜臺前，他萬萬沒想到在電控研究所這個熟悉的老陣地上會栽跟頭。他沒有好氣地跟楊玉珠說："怎么，他們五折不賣？走吧，換一家……"說著轉(zhuǎn)身就走。楊玉珠也有些愣，不知道該怎么跟店員說。店長急了，急忙踹了女店員一腳。女店員立刻跑過來雙手抓住楊玉珠的胳膊，說："姐姐，你別走，再商量一下。"

店員有些著急了，眼淚都要下來了。楊玉珠轉(zhuǎn)過身，叫道："李總，你看看。"李明生氣地轉(zhuǎn)過身，說："你們這是強賣。"店長急忙笑嘻嘻上前來，點頭哈腰地說："老板呀，咱們認識是緣分，您絕對買得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