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笑!”丁潔瓊愁容滿面,“凌先生也曾建議我將來從事實驗物理或技術物理而不要鉆研理論物理,但他也并不像弗雷格這樣……”
“弗雷格怎么樣?”
“認為我在物理學領域沒有前途唄?!?/p>
“什么這個物理那個物理,弗雷格根本不是這個意思?!?/p>
“那他是什么意思?”
“別看他老是扳著面孔,其實他很幽默,是在跟你開玩笑呢?!?/p>
丁潔瓊站住,望著趙久真。
“記得嗎,潔瓊,”博士認真打量姑娘,“我在船上說過,你很漂亮,非常漂亮?!?/p>
“您說這,是,是什么意思?”
“古希臘有過一位容貌異常美麗而口才也非常好的女教授瑪爾蕾斯。因為當時的大學生都是男子,瑪爾蕾斯又太漂亮,乃至她講課時男生們老是神不守舍?!?/p>
丁潔瓊聽著,睜大眼睛。
“法院只得裁定:禁止瑪爾蕾斯上講壇,除非她戴上面紗?!?/p>
姑娘的表情像聽天方夜譚似的。
“弗雷格的意思是,你也必須戴上面紗?!?/p>
“瞧您說到哪兒去了!”丁潔瓊臉紅了。
蘇冠蘭笑起來,簡直有點驕傲了:“是的,瓊姐確實非常漂亮?!?/p>
“你也很帥?!壁w久真打量了一下年輕人,掏出一封信:“喏,潔瓊捎給你的。上帝保佑,我算是當面親手將信送到了。”
白色橫式信封沒封口。上面用紫色墨水寫著優(yōu)美流暢的漢字,一看就知道出自瓊姐的手筆。第一行是“托趙久真先生面交”,第二行寫著“蘇冠蘭”三字,下面寫著
Ding,
Pasadena,California,USA
(美國加州帕薩迪納?。?/p>
蘇冠蘭心慌意亂:“我現(xiàn)在可以看么?”
“不僅可以,而且必須。”趙久真笑道,“不然,我怎么覆命呢?!?/p>
“覆命?”
“潔瓊等著回音呢?!?br>
蘇冠蘭取出厚厚的、折疊得很精致的信瓤,掂在手里打量、琢磨了一下,會心似地一笑。他想起了朱爾同當年的“學問”,知道這種折疊信紙的方式叫“熱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