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卒子帳篷附近的那些花草學名叫紅燭,俗稱豬腸草,花蕊長而尖,翠綠色,而心形的花瓣都為紅色系,全部都有毒。一旦誤食,嘴里馬上會有很嚴重的燒灼感,口腔黏膜開始充血潮紅,隨后還會腫脹起泡,乃至化膿,眼淚,口涎皆會變得黏稠,類似膿狀。這是水墨在網(wǎng)上無意間看過的,什么十大毒花,只有這花長得樣子特殊,又是紅配綠,她才會印象深刻。而水墨讓牛食用這種植物后再強灌火堿水,無非是讓情況加重,水泡立刻開始潰爛,看起來很像某種癥狀……
“這,這是……”老卒子驚訝萬分地看著被折騰至委靡的牛群。他掰開牛嘴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又去看其他的牛,然后轉(zhuǎn)過身直直地盯著站在后面正在對牛群懺悔的水墨不放。水墨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她這個主意以前也沒實驗過,靠不靠譜只有天知道。身為前圖書管理員的水墨同志,因為環(huán)境便利,看書不少,但說到實踐經(jīng)驗,那近乎于零。
水墨正想過去親自看一眼,老卒子突然啞聲笑了起來,樣子極歡快,他即刻讓賤卒們把牛群趕往平時放牧的地方,接著又吩咐了幾件事。水墨也很佩服,這老頭能活到現(xiàn)在,果然靠的是真本事,而不是所謂的運氣。顧邊城悄無聲息地潛了過去,正在趕牛的賤卒無一人能發(fā)現(xiàn)他的行蹤。趁人不備,他靠近了一頭牛,學著老卒子的樣子掰開牛嘴看了看,他不禁一愣。
另一個男人也貼了上來,借著天邊的微光一看,他發(fā)現(xiàn)牛嘴里充血起泡,有的地方甚至已經(jīng)潰爛了,“這是?”他不明所以,剛想轉(zhuǎn)頭問,突然發(fā)現(xiàn)顧邊城在笑,他不禁有些怔怔。顧邊城為人持重,上了戰(zhàn)場如殺神再世,戰(zhàn)場之下卻溫文有禮,可笑得如此歡暢還真是少見……
“真聰明!”顧邊城微笑著說了一句??赐橐荒樀囊蓡枺吐曊f:“阿起,你從未在草原上生活過,不知道游牧民族最怕什么,一是牧場荒蕪,二就是這爛腸瘟!”“什么瘟?”男人一怔,但立刻反應過來,“瘟疫?你說牛得的是瘟疫?”
“嗯,不知道他喂牛吃了什么,牛的反應如同染了瘟疫一樣,那爛腸瘟一旦發(fā)作,牧牛會立刻成群成群的死亡,速度極快,幾乎無藥可治!赫蘭人就算打仗,后方也會趕著牛群追隨,一旦他們發(fā)現(xiàn)有瘟疫跡象,不論真假,都不會輕易靠近此地的!”說完,顧邊城轉(zhuǎn)頭他望,一個纖瘦的身影就在不遠處忙碌著。
他叫,水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