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居兮,青埂之峰。
我所游兮,鴻蒙太空。
誰與我游兮,吾誰與從。
渺渺茫茫兮,歸彼大荒。
難道,這就是那位《紅樓夢》里的情哥哥,留給世俗里的我們的答案嗎?
人生若寄,兩個情哥哥的癡性竟是如此的相似。只是一個在閱盡繁華之后,偏偏要遁入空門,落了個茫茫然大地一片真干凈。可是,當寶玉在雪地里回頭,真的忘記了那個曾經(jīng)的紅樓了嗎?一個身在佛門,卻要向往著世俗人間的愛情。都說佛門是人間凈土,可是,真的是肉身一入佛門,就可以六根皆凈嗎?
此時此地的倉央嘉措,從來沒有讓佛門的清規(guī)戒律約束自己,而是把心中的情感變成了當下的信仰。
4.此念,彼念
佛家說,立地便可成佛。在我們的人世間,許多事情,也不過只在一念之間。此念和彼念,也許就是兩種不同的人生。
寶玉和倉央嘉措,兩個情哥哥,兩種完全相反的選擇,一出一入;在某扇大門之前,他們都邁出了自己的腳步。
佛門里的高僧大德,大都有超人的智慧。可是我們也許不可以說倉央嘉措是智慧的,他只是把天生的本性,作了最本能的表達和釋放,是佛門亙古未有的情哥哥。也許,我們已經(jīng)無法指責倉央嘉措,因為我們是那么地喜愛他的歌唱,因為那些情感其實也正是世俗里我們的情感;倉央嘉措,正如一朵出水的蓮花,以他那天生的純情,也把我們的心靈蕩滌得更加純潔和天真。
所謂“覺悟”,不過就是每個人內(nèi)心的自覺選擇;有緣,還是無緣,不過就在一念之間。也許,對于倉央嘉措來說,這要命的一念,就是佛家所講的因果業(yè)報。一切有情之物,都要對自我的選擇負責,也許,你的一生,都要在情和緣之間行走。
有緣,無緣,只在一念之間。那被人銘記的大都是天然的癡情,那被流傳的都是由于本性的執(zhí)著,不是嗎?
倉央嘉措在一首詩里寫到:
那一天,
我閉目在經(jīng)殿的香霧中,
驀然聽見你頌經(jīng)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搖動所有的經(jīng)筒,
不為超度,
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
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
轉(zhuǎn)山轉(zhuǎn)水轉(zhuǎn)佛塔,
不為修來世,
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卻了所有,
拋卻了信仰,舍棄了輪回,
只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舊日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