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去找克麗達·德克斯特,在她公寓耗了一下午,問她一個又一個關(guān)于舊情人的問題。為了甘沃特和他的一百五十萬,她把誰甩了?她的答案永遠是沒有這樣的人——這我可不信。
我們?nèi)找垢櫩他愡_·德克斯特,不過沒有半點進展?;蛟S她懷疑有人監(jiān)視她,所以很少離開公寓,而且即使離開,原因也是無懈可擊的。不管她在不在家,我們都派人在她公寓附近監(jiān)視著,沒發(fā)現(xiàn)有人前去探訪。我們監(jiān)聽她的電話,同樣一點消息也沒得到。我們還掌控了她的信箱——她一封信也沒收到,連張垃圾廣告也沒有。
與此同時,我們知道了錢包里那三張剪報的來源——分別是紐約、芝加哥和波特蘭報紙的私人廣告欄。波特蘭的剪報是命案前兩天登的,芝加哥那張是發(fā)生命案的四天前,紐約那張則是五天前。這三份報紙在命案當天都有可能出現(xiàn)在舊金山的書報攤上——等著有心人買下來,做成剪報混淆探長的視聽。
偵探社的巴黎特派員足足找到了六個埃米爾·邦菲斯,還有另外三個邦菲斯的線索,不過他們跟命案都毫無關(guān)系。
奧嘉和我已經(jīng)不再擔心埃米爾·邦菲斯了——這個角度行不通。我們現(xiàn)在全力以赴新的任務:找到甘沃特的情敵。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事情也就這樣進行下去,直到麥登·德克斯特該從紐約回家的那一天。
我們紐約分社在他離開紐約前一直盯著他,向我們報告了他離開的時間,所以我知道他要搭哪班火車。我想在他們兄妹見面前問他幾個問題,他可能知道一些答案。而且如果我能在他妹妹警告他閉嘴之前問他問題的話,他或許愿意開口。
要是我知道他長什么樣的話,我大可以趁他在奧克蘭下火車時攔住他。但我不認識他,也不想帶上查爾斯·甘沃特或其他什么人幫我的忙。
所以當天早上我就去了薩克拉門托,在那兒搭上他的火車。我把我的名片放在信封里,交給了車站的一個小弟,然后跟著他一節(jié)一節(jié)地穿過車廂。他一路喊著:“德克斯特先生!德克斯特先生!”
在最后一節(jié)車廂里——高級觀景車廂——一名纖瘦的黑發(fā)男子穿著合體的粗呢衣服,原本正看著窗外的月臺,聽到小弟的喊聲后,他回過頭來招了招手。
我趁他緊張兮兮地撕開信封看我的名片時打量著他。他的下巴微微發(fā)顫,強調(diào)出那張臉的軟弱——就算在最佳狀態(tài)時也不可能表現(xiàn)得多強硬。我估算他的年紀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間。他的頭發(fā)中分,整齊地向兩邊垂下來;表情豐富的棕色大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子,干凈整齊的棕色胡子,又軟又紅的嘴唇——正是那種類型。
他把視線從名片上抬起時,我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的空位上。
“你是德克斯特先生?”
“是的,”他說,“想必你是為了甘沃特命案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