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艾什林住所的門外響起一陣酒瓶互相撞擊的叮當叮當聲，宣告喬伊駕到。

“特德已經(jīng)動身了。門不要鎖上。”喬伊將一瓶白葡萄酒砰的一聲重重放在艾什林狹小廚房的臺板上。

艾什林有心理準備。她不感到失望。

“菲爾·科林斯①，”喬伊說著，眼里閃過一絲淫邪的光亮，“邁克爾·波頓②，或者邁克爾·杰克遜，你必須跟他們當中哪一個上床?！?/p>

艾什林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鞍萃校^對不要菲爾·科林斯，絕對不要邁克爾·杰克遜，絕對不要邁克爾·波頓?！?/p>

“你一定得挑一個。”喬伊一邊說，一邊忙著用瓶塞鉆開瓶。

“天哪，”艾什林厭惡地扭歪了臉。“我看那就是菲爾·科林斯了，我很久沒有選他了。好吧，該你了。班尼·希爾①，湯姆·瓊斯②，或者……讓我想想，誰真正令人作嘔？保羅·丹尼爾斯③。”

“全套做愛或者只……”

“全套做愛?！卑擦謭远ǖ卣f。

“那就選湯姆·瓊斯，”喬伊嘆了口氣，遞給艾什林一杯葡萄酒?！艾F(xiàn)在讓我瞧瞧你身上穿了什么衣裳?！?/p>

這是星期六晚上，特德準備在一場群星薈萃的喜劇演出中“試驗性”地登臺亮相。這是他首次面對親友以外的觀眾飾演角色。艾什林和喬伊打算到時給他捧捧場，繼而不經(jīng)邀請闖入隨后舉行的朋友聚會。

喬伊——她的姓是容易記住的萊德④，住在艾什林樓下的公寓里。她矮小，豐滿，一頭卷發(fā)，是個危險人物——因為她對酒精、毒品和男人的胃口都大得嚇人，加上她又擔負起教唆艾什林與她共同墮落的使命。

“到我房間里來，”艾什林發(fā)出邀請，喬伊和她一道側(cè)著身子慢慢走進房間，“我準備穿這件小號上裝和這條米色褲子?！卑擦謴囊聶磺岸溉晦D(zhuǎn)過身子，沒留神踩了喬伊的腳背。喬伊一個踉蹌，胳膊肘給那臺袖珍型電視機狠狠撞了一下。

“哎喲！難道你就沒覺得住在這種鞋盒般大的鬼地方有多憋悶？”喬伊一邊嘆著氣，一邊揉自己的胳膊。

艾什林搖搖頭?！拔蚁矚g住在城里。你總不可能樣樣都稱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