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給學生上完課回家,我發(fā)現(xiàn)姨姥和愛瑪小姐都在家里,坐在餐桌旁邊。愛瑪小姐是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的人,早知道她來,我回來這么急干嗎!大家都知道,愛瑪小姐無事不登門,上門沒好事,我可不想跟她打照面。我背著塞滿學生作業(yè)的書包悄悄溜進自己的臥室,坐在床沿上大氣都不敢出。姨姥和愛瑪小姐都沒察覺到我進門,不過她們知道我這會兒該回家了,得想個法跟她們打個招呼,然后馬上走人。愛瑪小姐的臉色,少看一眼算一眼。
這是十月的下旬,我外衣里面套了一件羊毛衫,可還是有點兒冷。這陣子最好的去處,就數(shù)貝榮納的彩虹酒吧了。學生的作業(yè)堆成了山,可在家里實在待不住,誰叫愛瑪小姐待在那里不走呢!她們倆咕噥些什么,我一句聽不清,我最關心的是能不能在姨姥逮到我之前溜之大吉。我一骨碌從床上爬下來,剛溜到房門口,姨姥的臥室里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連忙躥到寫字臺的后面,扯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又忙不迭地掏出一摞學生的作業(yè)本,擺在面前裝樣子。姨姥伸頭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像模像樣地批閱起作業(yè)來了。她站在門口只是看著我,并沒有走進來。
“你能不能跟愛瑪小姐談談?”她說。
“我正要去呢!作業(yè)多,耽誤了。”
“她有話跟你說?!?/p>
“什么話?”我警惕起來。
“見了她就知道了。”
“我有事得去貝榮納一趟,”我可不想這么輕易就范,“學校有事?!?/p>
“那也用不了一天時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