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奇感到周圍的人稍微安靜了一些，毛鱗-絲殼發(fā)出的亮光顏色又起了變化，愉悅的紅色與不快的棕色交替閃爍，發(fā)出兩種矛盾的信號。

“別理那玩意兒，”戈奇對那個年輕人點點頭說道，“它就喜歡惹人生氣?！彼炎约旱囊巫油雷臃较蚶艘稽c兒，理了理他那件老舊過時、袖口寬松的夾克，開口道：“我是杰諾·戈奇。你呢？”

“斯特利·佛斯?！蹦贻p人吸了口氣，答道。

“很高興認識你。那么，你選什么顏色？”

“呃……綠色?！?/p>

“好?！备昶嫱伪成峡苛丝?，停了一會兒，揮了揮手，“你先下吧?！?/p>

斯特里·佛斯先走了一步，戈奇前傾身體，也走了一步。毛鱗-絲殼停在戈奇的肩膀上，發(fā)出自言自語似的嗡嗡聲。戈奇用一根手指彈了彈它的外殼，把它推遠了一點點。整個游戲過程中，它都在模仿他們的棋子在棋盤上移動時發(fā)出的細微刮擦聲。

戈奇輕而易舉就贏得了游戲。他甚至利用對手的惶惑在棋盤上弄出了個漂亮的圖案，用棋子從四角圍攻，在盤面上畫出了一個如同創(chuàng)口一樣的紅色方形輪廓。幾個人鼓起掌來，其他人則交頭接耳，低聲贊嘆。戈奇向?qū)κ直硎靖兄x之后站了起來。

“這是勝之不武，”毛鱗-絲殼又嚷嚷起來，“以強凌弱，太跌份兒了?！彼W著紅燦燦的光，一蹦一跳地從人們頭上飛走了。

戈奇搖搖頭，大步走開了。

這小家伙就是這么讓人又愛又恨。雖然它粗魯無禮，還經(jīng)常發(fā)脾氣，但是比起很多人那些令人倒胃的繁文縟節(jié)，倒是讓人舒坦得多。很顯然它現(xiàn)在又飛去騷擾別人了。戈奇穿過人群，不時跟熟人點點頭，然后看到察木力斯·阿馬爾克-泥在一張低矮的長桌邊上跟一位——不那么惹人厭的——教授說話。戈奇朝他們走去，順手從飄過他身邊的餐盤上拿了一杯酒。

“啊，吾友……”察木力斯·阿馬爾克-泥說。它是一臺舊式嗡嗡機，身高一米五，半米粗，方形身材，外殼因為千年來的磨損而變得暗淡無光。它把感應(yīng)板轉(zhuǎn)過來對著戈奇?！拔覄倓傔€跟教授談到你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