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鉆出隧道,進入一片明媚的陽光中。車身轉了半個彎,駛上一座狹窄的橋。戈奇從扶手上方望出去,可以看到下方五百米的山谷里郁郁蔥蔥的草原和蜿蜒逶迤的河流,云朵在林木茂密的山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列車卷起的氣流吹亂了他的頭發(fā),他陶醉在山林甜美馥郁的氣息里,等著他的對手歸來。鳥兒盤旋在山谷上空幾乎與大橋平行的高度上,歌聲穿透凝滯的空氣,在列車的風聲里隱約可聞。
平時戈奇總會拖到最后一晚才從地底坐車去特朗茨,但是那天早上他突然想盡快離開伊克洛。于是他套上一件開襟夾克和一條樣式保守的便褲,穿好靴子,踏上山間小路,徒步翻山越嶺到特朗茨去。
他停下來坐在舊鐵軌邊上歇口氣,自得其樂地往軌道的磁場里扔小磁石,然后看著它們被彈開。這時他想起耶雅所說的懸浮島嶼。他還想起昨晚星際事務部那只嗡嗡機神秘的來訪,但那一切看起來似真非真,好像只是一場夢境。他之后曾核對了房子的通信記錄,發(fā)現(xiàn)上面沒有留下任何來訪的痕跡。但是他和中心的談話卻被中心的其他分區(qū)記錄了下來,有一段還是出自總控“手筆”。這一切都是真的。
一輛老式軌道列車出現(xiàn)在視野里,戈奇揮揮手招呼它停下來。他一上車就被一個叫做德瑞特拉姆的中年男人認了出來,他也正要去特朗茨。這位德瑞特拉姆先生表示敗在偉大的杰諾·戈奇手下勝于贏過任何無名小卒,問戈奇愿不愿意來一盤。戈奇早就習慣了這類馬屁,這里面往往掩藏著不切實際的野心,但他還是說不妨來一場“攻城略地”。這個游戲與“天羅地網(wǎng)”在規(guī)則上大同小異,也可以算作一次熱身運動。
他們在一個柜臺里找出一套“攻城略地”,拿到一個背風的位置,免得游戲卡牌被風吹跑。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好好玩上一把,這趟列車要花大半天的時間才能把他們送到特朗茨,而相同的距離地下汽車則花不了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