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裝得那么像。”

“不久前，一個演員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假扮一個家喻戶曉的--請原諒我這個比喻--著名將軍，可是相當成功啊?！?/p>

“那可不是一回事?！?/p>

“我同意。我并不要你去假扮什么人，你只要做你自己就行。這可容易多了?！?/p>

“不行?！蹦贻p人說。

看得出，洛丁在努力控制自己不發(fā)脾氣。他粉紅色的臉上肌肉松弛，滿是皺紋，讓人不禁想起新鮮蘑菇的背面。臉上的肉和原本萊丁厄姆家族漂亮的骨骼分離開來，有氣無力地耷拉著。新冒出來的眼袋也讓他不容置疑的聰明大打折扣。那些過去讓他演快樂的年輕浪子角色的經(jīng)理現(xiàn)在只好讓他演一些名聲不好，放浪形骸的人。

“上帝??！你的牙！”他突然說。

年輕人對這話完全無動于衷，臉上沒有一點兒吃驚的表情。他只是破例第一次抬眼，毫無興趣地盯著洛丁，問：“我的牙怎么了？”

“如今，人們都是通過牙齒來識別身份的。你知道，牙醫(yī)都保留著病歷記錄。我得弄清楚那些孩子去哪兒看牙。嗯，得去查一查。門牙是你自己原來的嗎？”

“中間的兩個裝了牙套，牙齒是被踢掉的。”

“我記得很清楚，他們是去城里某家診所看牙。他們每年會去倫敦看兩次牙：一次是在圣誕節(jié)前；一次是在夏天。他們一般上午去牙醫(yī)診所，下午去看表演--冬天是看啞劇，夏天是在奧林匹亞看賽馬。告訴你，這些可都是你應該知道的事?！?/p>

“是嗎？”

這孩子那漫不經(jīng)心的敷衍口氣，簡直快把洛丁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