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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中國(guó)古代的疆域(1)

白話本國(guó)史(精裝插圖本) 作者:呂思勉


考究中國(guó)古代的疆域,有好幾種方法:其一是把古人所說“服”的里數(shù)和封建的國(guó)數(shù)來計(jì)算 。這是有數(shù)目字為憑的,似乎最為精確。

《禹貢》五百里甸服:百里賦納總,二百里納铚,三百里納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諸侯;五百里綏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奮武衛(wèi);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蠻,二百里流。

這其間便有許多異說:

一、《今文尚書》歐陽夏侯說:謂中國(guó)方五千里,《王制正義》引《五經(jīng)異義》。史遷同。《詩(shī)·商頌正義》:按《史記·夏本紀(jì)》,令天子之國(guó)以外五百里甸服……甸服外五百里侯服……侯服外五百里綏服……綏服外五百里要服,……要服外五百里荒服。

二、《古文尚書》說:五服旁五千里,相距萬里?!锻踔普x》引《五經(jīng)異義》。

三、賈逵、馬融:……甸服之外,每百里為差,所納總秸粟米者,是甸服之外,特為此數(shù);其侯服之外,每言三百二百里者,還就其服之內(nèi)別為名耳,非是服外更有其地。《詩(shī)·商頌正義》。是為三千里,相距方六千里?!队碡曊x》。

許慎、鄭玄都是從《古文尚書》說的,而其間又有異同。許慎只說:“以今漢地考之,自黑水至東海,衡山之陽至于朔方,經(jīng)略萬里”,所以從《古文尚書》說?!锻踔普x》引《異義》。鄭玄的意思,卻分別出黃帝、堯、舜和三代之末疆域不同來。他又說周初的疆域也比殷朝大,所以他注《易系辭》“陽一君而二民,君子之道也,陰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道:

一君二民,謂黃帝堯舜;謂地方萬里,為方千里者百;中國(guó)之民居七千里,七七四十九,方千里者四十九;夷狄之民居千里者五十一;是中國(guó)夷狄,二民共事一君。二君一民,謂三代之末。以地方五千里。一君有五千里之土;五五二十五,更足以一君二十五,始滿千里之方五十,乃當(dāng)堯舜一民之地,故云二君一民。實(shí)無此二君一民,假之以地為優(yōu)劣也?!锻踔普x》、《職方》賈疏:“……先王之作土有三焉:若太平之時(shí),土廣萬里,中國(guó)七千;中平之世,土廣七千,中國(guó)五千;衰末之世,土廣五千,中國(guó)三千?!?/p>

所以他注《皋陶謨》:“弼成五服,至于五千”,也說:

……堯制五服,服各五百里;要服之內(nèi)四千里曰九州,其外荒服曰四海。禹所弼五服之殘數(shù),亦每服者合五百里,故有萬里之界焉。他說:“《禹貢》……每言五百里一服者,是堯舊服;每服之外,更言三百里、二百里者,是禹所弼之殘數(shù)。”《商頌正義》。

他所以如此說,實(shí)在因?yàn)橐獱亢稀吨芄佟ぢ毞绞稀贩?shù)之故。案《職方氏》:

乃辨九服之邦國(guó):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衛(wèi)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蠻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鎮(zhèn)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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