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我們的隊伍里就多了個丫頭,她跟阿呆談起了戀愛,但是比起阿呆,她似乎更喜歡我一些。
午后我坐在秋千上吃冰激凌的時候,她會跑過來推我,晚上我們坐在吊床上聊天,她念很美的詩句給我聽。
在藍(lán)天之下,大地之上,詩意的棲居。我的果實在樹上,我的食物在地上,俯拾即是。
念完之后她看著抽煙的我,一直笑,說:“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很想找一個匪氣的女生做我的朋友,現(xiàn)在我終于找到了?!?/p>
她是第一個用“匪氣”這個詞語形容我的人,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
在我離開敦煌的前一天,晚上逃票上鳴沙山的隊伍已經(jīng)擴(kuò)充到了七個人,并且每走一段路,就會遇到那么一些以同樣的方式越過鐵絲網(wǎng)的同道中人。
那天晚上我們七個人以各自覺得最舒服的姿勢躺在月牙泉邊,看著漫天凌亂的星星。夜晚的風(fēng)格外輕柔,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
第一個發(fā)現(xiàn)流星的是阿呆,緊接著,以平均七八分鐘的速度,月牙泉邊響起此起彼伏的“看,那邊”的聲音,都是在城市里長大的孩子,一年到頭難得看到幾次清朗的星空,每個人都很亢奮,除了我。
每個看過《深海II》的人都知道,在海拔五千二百米的地方,陸之[陸知遙
]遙半夜把程落薰叫醒,在冷得發(fā)抖的夜里,他們一起看過銀河。
她從背后抱住他,頭埋在他的外套里,無聲地淌了一臉的淚。
那是來不及用鏡頭捕捉的景象,卻是她永生難忘的回憶。
同樣,也是我的。
那天晚上,直到我們帶著滿身沙粒離開的時候,總共看到了十七顆流星。
回青旅的路上,他們都興奮極了,但我卻沒怎么說話,十七顆流星,我一個愿望也沒許。
2010年的春天,我在北京的雍和宮,秋天,我在拉薩的布達(dá)拉宮和大昭寺,都是傳說中的靈地,但每每我虔誠地拜下去時,都沒有任何想要神靈幫我實現(xiàn)的愿望。
我只會在心里默默地說一句,我是葛婉儀,我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