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是我從來不擅長打架,也不是光憑外形就能嚇倒對手的大塊頭。事實上我覺得可能正好相反。我沒看到那個用藥迷昏芭芭拉的家伙,可是他的腳步聲沉重,嗓音低沉響亮,我腦子里浮現(xiàn)的形象是個大個子,花過很多時間在健身房舉那些金屬器材。當然因為我心地純潔,所以有可能我的力氣會增為原來的十倍,但這對我有什么用處?他的力氣很可能是十一倍,即使他的心腸比塞在母牛的肚子里時還黑。
我本能地想發(fā)揮騎士精神,實際上卻辦不到,我只能待在原處,就像畫中之船靜待在畫中之海,讓那個惡棍任意對待她。
接下來十或十五分鐘的情形我就不說了,多講也沒好處。我沒法關掉聲音,也沒法停止在腦中編織種種配合聲音的畫面,不過我不打算跟任何人提。芭芭拉·克里雷必須忍受這些,但至少她不必知道,你們也不需要知道。
我說過她不知道這件事,但這并不表示她從頭到尾都沒知覺。其中有一刻,她的聲音有如鈴聲般清晰地響起:“你是誰?你在做什么?”
“閉嘴?!彼f。
“這怎么回事?”
“你正在爽,”他說,“不過明天早上你什么都不會記得。你只會想不通為什么底下這里會痛,床上那塊濕漉漉的又是怎么回事?!?/p>
然后他發(fā)出野蠻的笑聲,但她什么都沒說,我猜她一定又回到氟硝西泮的昏迷藥效之下。根據(jù)我對這種藥物所聽說和閱讀過的資料,他說得沒錯,事后她什么都不會記得。只要把兩顆如飛丸磨成粉混進飲料里,就能讓喝下去的人不省人事,雖然中間偶爾會有幾次看似神志又清醒過來。有時被害人甚至會在做愛(如果你愿意這么稱呼的話)中間有所參與,做出尋常的動作,發(fā)出尋常的低哼和嘆息,但不是有意識的,事后記憶中也不會有什么印象。
這就是氟硝西泮,我們這個時代的一種藥物。我想不通的是,怎么有人會想用這種藥。跟某個連發(fā)生什么事都沒法知道的人性交,樂趣何在?更別說她根本沒法配合你的一舉一動。這不是有點像跟一個充氣娃娃做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