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驚訝?”我說。
“是啊,有點。我原來還真是有點把你當成一個穿著閃亮盔甲的騎士了?!?/p>
“恐怕盔甲已經有點發(fā)暗了。我去那兒是為了要偷東西,卡洛琳。我把偷來的東西大半都放回去了,但我跑這趟還是想賺點錢?!?/p>
“所以你賺了……”
“一千一百二十美元,”我說,“還要扣掉出租車錢?!?/p>
“嗯,這個薪水比你賣書高。”
“那還用說?!?/p>
“可是考慮到其中的風險……”
我搖搖頭?!拔腋静幌肴ツ莾旱摹_@樣四處尋找下手機會真是瘋了,而我只想把那種感覺驅走,至少暫時驅走。其實我知道這有多么不理性,又有多么危險?!?/p>
“可你還是做了。”
“我還是做了。說我實在控制不了,應該不會太夸張,而且我真的就是沒法不拿走那個棕色信封里的錢。我可以告訴自己我是個有教養(yǎng)又高尚的人。我不會失禮去冒犯別人,也絕對不會在女人的飲料里下藥,但這還是不能為自己開脫。說到底,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賊?!?/p>
書店門上掛著一個鈴鐺,每逢門開時,就會發(fā)出怡人的叮當聲。我最后一句話正說到一半,聽到鈴聲響起,我本以為自己可以閉嘴的,但是我沒有。
“這可不是真理嗎,”我的訪客說,“再真實不過了,羅登巴爾太太的兒子伯納德再沒講過比這更老實的話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賊,的確就是你,沒錯,而且如果你能活得比瑪士撒拉還要老,你也同樣只會是個賊?!?/p>
我感覺自己即使不能像《圣經》上的瑪士撒拉那么高壽,好像超過他年輕的弟弟應該不難?!班耍?,”我說,“近來犯罪率怎么樣?”
他嘆了口氣搖搖頭,開口說話時,那股輕快的戲謔勁全不見了?!澳愦蟾胚€不知道,”他說,“你這回真是兩腳都踩進泥坑里了,伯尼。婁子捅大了,我不知道你這次到底該怎么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