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王國總比沒有好，”克禮森說，“更何況您若是肯幫那孩子報了父仇——”

“我憑什么要幫艾德?史塔克復仇?他對我來說什么也不是。哼，勞勃是很愛他，這我清楚，他常說他們‘情同手足’，這句話我不知聽過多少遍。他的手足是我，不是奈德?史塔克，但你從他嗎?”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傳來，語氣尖銳地發(fā)問。

克禮森學士轉(zhuǎn)身一看，忙低頭致意?！胺蛉恕！彼焐线@么說，心里卻氣惱自己竟沒聽見她進來。

史坦尼斯公爵眉頭一皺，“我何時跟人搖尾乞憐了?我決不會，女人，你給我搞清楚?！?/p>

“陛下，聽您這么說，我很欣慰。”賽麗絲夫人幾乎和她丈夫一般高，身形削瘦，臉龐尖細，雙耳突出，鼻子的輪廓銳利，上唇生了好些汗毛。她每天必拔，時常抱怨，卻還是長個沒完。她的雙眼色淺，嘴形嚴峻，聲音銳利如鞭。此時，只聽她厲聲說道：“艾林夫人本應向你效忠，史塔克家、你弟弟藍禮等人亦然，因為依照天上真主意旨，你是他們唯一的主君。既然如此，若向他們懇求協(xié)助，甚或為此討價還價，豈不有失尊嚴?”

她說的是天上“真主”，而非“諸神”。顯然那紅袍女已經(jīng)徹底擄獲了她的心，使她背棄了七國新舊諸神，轉(zhuǎn)而信奉他們稱作“光之王”的神靈。

“你的真主意旨留著自己用吧?！笔诽鼓崴构粽f，他并不若妻子那般對新教狂熱?！拔乙氖擒婈?，不是祝福。你有沒有藏起來的軍隊啊?”他的話中不帶感情。史坦尼斯向來不擅與女性相處，連和自己妻子也不例外。前往勞勃的君臨朝廷擔任重臣期間，他把賽麗絲和女兒一并留在龍石島。他的家信不多，探視更少，每年履行一兩次婚姻義務，但從中得不到任何喜樂。他曾衷心盼望有個兒子，卻始終未能如愿。

“我的兄弟、叔伯和表親們有軍隊，”她告訴他，“佛羅倫家族會為你而戰(zhàn)。”

“佛羅倫家的兵力至多兩千，”史坦尼斯對七國每家諸侯的實力都了若指掌，“更何況，夫人，恐怕我對他們沒你那么有信心。佛羅倫家的領地離高庭太近，我看你伯父不敢與梅斯·提利爾作克禮森學士彎動僵硬的關(guān)節(jié)，微微屈膝，緩步離去。在走出房間的過程中，他始終感受到賽麗絲夫人盯著他后背的目光。好不容易回到梯底，他已經(jīng)快直不起身子了?！罢埬惴鲋摇！彼麑ε陕逅拐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