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通往海中塔的吊橋時,雨開始落下。他的胃像下方的浪濤一樣翻涌,過多的酒精使他東倒西歪。席恩咬緊牙關(guān),緊拽繩索,努力向前,想象著手里攫的是阿莎的脖子。
書房和平日一樣潮濕通風(fēng)。父親裹著一身海豹皮長袍,端坐于火盆前,兩個弟弟分坐兩旁。席恩進門時,維克塔利昂正談到潮汛和風(fēng)向,巴隆大王揮手制止他,“我把一切都計劃好了。你只需留心傾聽便行?!?/p>
“我有些建議——”
“需要你建言時我自會開口,”父親道,“我們剛接到老威克島的飛鳥傳信,達格摩帶著卓鼓家和斯通浩斯家正在路上。唯愿神靈賜予順風(fēng),他們一趕到我們就大舉行動……首先是你,我打算派你擔(dān)任先鋒,席恩。你將率領(lǐng)八艘長船航往北——”
“八艘?”他漲紅了臉,“八艘船能干什么?”
“你的任務(wù)是襲擊磐石海岸,掠奪沿海漁村,擊沉見到的每一條船。也許你能把幾個北方老爺從他們的石碉堡里引出來。伊倫會
巴隆大王不等他說完:“領(lǐng)主老爺們都和小畜生一起去南方啦。留下的都是些膽小鬼、糟老頭和啥也不懂的小孩。一個接一個,他們要么投降,要么受死。臨冬城或許能堅守個一年半載,但那又怎樣?地盤都是我們的了,森林、田野和廳堂屬于我們,我們將把他們的屬民抓來當(dāng)奴隸和鹽妾?!?/p>
伊倫·葛雷喬伊高舉雙手:“汪洋的怒火終將爆發(fā),偉大的淹神將在青綠之地獲得威權(quán)!”
“逝者不死?!本S克塔利昂吟道,巴隆大王和阿莎齊聲回應(yīng),席恩別無選擇,也只得跟著念叨。然后大家便離開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索橋在腳底不停翻騰扭動。席恩?葛雷喬伊在橋中央停下,呆望著下方的巨礁。驚濤拍石的巨響縈繞于耳,他品嘗著嘴邊海鹽的味道。一陣突來的狂風(fēng)讓他失去平衡,跪倒在橋上。
阿莎扶起他,“你喝太多啦,弟弟?!?/p>
席恩靠在她肩膀,任她領(lǐng)著自己一步又一步走過滲雨的木板?!拔腋矚g那個叫伊斯格蕊的你?!彼卦V般地喊。
她笑了,“這很公平么。你知道,我更喜歡九歲時候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