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王的紛爭

他不安地挪了一下，瞥瞥下方的瓦里斯、小指頭和派席爾，不知是他們中哪位搞的鬼?對他這個侏儒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那份脆弱的尊嚴(yán)。一旦朝廷和國家開始嘲笑他，他就完了。只是……只是……

提利昂憶起那個群星之下的寒夜，他跟瓊恩?雪諾那孩子和一頭巨大的白狼并排站在絕境長城之巔，站在世界的盡頭，凝視著遠(yuǎn)處杳無人跡的黑暗。當(dāng)時，他感覺到——什么?——某些東西，某種恐懼，如北方的寒風(fēng)一般刺骨。接著，遙遙北疆夜狼哀嚎，一陣戰(zhàn)栗流過全身。

別傻了，他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匹狼，一陣風(fēng)，一片陰暗的森林，沒什么特別意義……他倒是關(guān)心老杰奧?莫爾蒙，從前在黑城堡的短短時日，使他喜歡上了他?！跋嘈判芾掀桨矡o事吧?”

“是的。”

“你的弟兄們把那些個……呃……死人都?xì)⑺懒藛?”

“是的。”

“你確定死人這次真死了嗎?”提利昂溫和地問。眼見一旁的波隆忍俊不禁，他明白該當(dāng)如此進(jìn)行下去，“千真萬確的死了?”

“他們早就死了！”艾里沙爵士怒氣沖沖地大喊，“尸體蒼白冰涼，手腳發(fā)黑。野種的狼把杰佛的手扯了下來，我把它帶過來了?！?/p>

小指頭開始攪和：“這件迷人的紀(jì)念品在哪兒啊?”

艾里沙爵士不自在地皺起眉頭，“它……在我等候召見期間，悄無聲息地爛成了碎片。你們對我不聞不問，如今除了骨頭已沒什么可看?！?/p>

嗤笑聲在大廳里回響?！柏惱锵笕耍碧崂褐甘拘≈割^，“買一百把鏟子給我們英勇的艾里沙爵士，讓他帶回長城去?！?/p>

“鏟子?”艾里沙爵士懷疑地瞇起眼。

“應(yīng)該把死人埋起來，他們才不會半夜出來惹是生非，”提利的遺骨安撫他的孩子，同時輕描淡寫地一筆勾銷了令姐的護(hù)衛(wèi)；你給黑衣兄弟提供急需的人手，同時又替城里除去不少饑餓的嘴巴——而這一切，你都用嘲弄的方式加以實(shí)施，以防別人議論侏儒古靈精怪。哦，真是天衣無縫?！?/p>

小指頭摸摸胡子，“蘭尼斯特，你真打算把你的衛(wèi)士全部送走?”

“當(dāng)然不是，我打算把我姐姐的衛(wèi)士全部送走?！?/p>

“此事想必太后不會答應(yīng)?！?/p>

“哦，我想她會的。畢竟我是她弟弟嘛，如果你我相交再久一點(diǎn)，你就會了解，我這個人說得出做得到?！?/p>

“包括謊言?”

“尤其是謊言。培提爾大人，你對我似乎不太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