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狹路相逢勇者勝。”方伯謙淡淡一笑,道,“‘吉野’萬沒料到我艦會有此舉動,頓時慌了手腳,便炮亦忘了放。兄弟見狀直奔炮臺,親自裝彈指揮炮手王國成發(fā)射?!闭f著,方伯謙掃眼眾人,“王國成,還記得不?就是上次閱兵一炮擊中靶艦,丁大人還親自接見了的——”
“知道知道,快說!快說!”
“由于風浪太大,艦只顛得厲害,前三發(fā)炮彈都落了水里??赐鯂尚睦锞o張,兄弟一邊下令裝彈一邊告訴他放開手腳,不想他還真不負我望,第四發(fā)便擊中‘吉野’前炮臺——”
“四發(fā)?只用了四發(fā)便擊中日艦?”
“四發(fā)還少?若海浪小些,那廝一準一發(fā)炮彈便擊中它!”方伯謙似乎有些忘形,望著眾人滿是欽佩的目光,不屑道,“‘吉野’中彈當即濃煙四起,也不招呼‘浪速’二艦轉頭便逃,兄弟本欲乘勝追擊,只恐中了日艦埋伏,遂便遵著大人指示,撤離了戰(zhàn)場?!?/p>
劉步蟾眉頭微皺,問道:“那‘浪速’與‘秋津洲’呢,此二艦難道不曾追擊?”
“不曾,兄弟這心里也納悶來著呢。不知是他們膽怯還是怎的。”
“精彩!簡直太精彩了!”隨著話音,鄧世昌跨步進來,拱手與丁汝昌請了安,深邃雙眸直視方伯謙,冷笑道,“方大人若是改行說書,一準會紅透這威海衛(wèi)的?!边@話大出眾人預料,連方伯謙也不禁愕然,頓時臉漲得通紅:“你這是什么意思?!”
“方大人心里不清楚嗎?”
“不——哦,鄧兄可是心有不平?”方伯謙心里一個寒戰(zhàn),打哈哈掩飾道,“這種事嘛放誰身上都一樣的,無奈何提督大人委了小弟,實在是屈了鄧兄。不過鄧兄不必這般,兄弟雖才不及鄧兄,卻也有自知之明,甚封賞小弟絕不敢受的,但上邊——”鄧世昌冷哼一聲道:“功名利祿于我眼中無異糞土!方大人若真奮勇御敵重創(chuàng)日艦,便上邊不聲不響,我鄧世昌亦會為大人請功的。只方大人可曾捫心自問,今日這慶功宴,你當不當得起?!”
“鄧世昌,你莫要欺人太甚!他人懼你,我方伯謙可不怕你!你若再敢這般冷嘲熱諷,我——”
“怎樣?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