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軍站起來,擺開架勢,搖晃著膀子,一個“踢兒”把我扔在鋪板上,“想跟我單掐,來呀來呀!”但他并沒有接著動手,只是張牙舞爪地晃蕩著拳頭。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強(qiáng)撐著站起身。他又是一個“踢兒”再次把我摔倒在地。
大皮鞋來了。“嘩啦”一聲,打開鐵門,“郝勇,你給我出來!”
“李叔,好好拿電棍杵溜杵溜他?!崩钴娺吶嘀~頭上的包邊隔著鐵窗大聲喊。
我跟著大皮鞋來到值班室。大皮鞋二話不說,從保險柜里拎出一根電棍,在我眼前晃了晃,“剛來幾天就給我惹事,大半夜的也不讓我睡個安穩(wěn)覺。蹲下,雙手抱頭!”
我靠墻根蹲下來,雙手抱頭。我感到渾身癱軟無力,但這樣蹲著總比站著舒服點(diǎn)?!按笃ば贝蜷_電棍開關(guān),“突突突”電棍冒出大團(tuán)大團(tuán)的火球,嚇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皮鞋嘿嘿地笑了,“就你這點(diǎn)膽量,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沒事老老實(shí)實(shí)地待著多好,啊?!?/p>
我拍拍屁股重新坐起來,翻了大皮鞋一眼。
“怎么?你真想嘗嘗它的厲害?”大皮鞋眼角處掛著兩顆令人惡心的眼屎。
我不說話。
大皮鞋用電棍在我的頭皮上杵溜了一下,聲音像剃頭的推子。只是剃頭推子是在頭皮上劃過,麻酥酥的,很舒服,而電棍戳上去的時候,則是深深地嵌入頭皮深處,鉆心地疼痛。
我低頭咬牙,心中打著節(jié)拍,一遍遍默念“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爭取勝利”。我真的不再感到那么疼痛,頭皮麻酥酥的,甚至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舒服的感覺。
“哎呀,小兔崽子,跟我裝有‘鋼’!”大皮鞋顯然沒有料到,我會一聲不吭,咬牙硬挺。
大皮鞋手中的電棍杵溜到我的脖梗子上。我“嗯嗯”了兩聲,脖子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