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下去要做什么?”
“我要去旅行。我要做小孩子們二十歲的時(shí)候做的事情,只是我比他們晚了十年?!彼呐袛鄾]錯(cuò),她可能也就三十一或者三十二歲。今晚似乎什么也難不倒他。他近幾年來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如此不模糊過。
“你想去哪里?”
“噢,你知道的。所有人都想去的那種地方。東南亞。印度?!?/p>
他怎么啦?仔細(xì)思考過搬去洛杉磯后不到幾分鐘,又感到自己完全準(zhǔn)備好背上背包去越南、柬埔寨和泰國。缺乏抱負(fù)和目的的生活,意味著你會(huì)抓住任何一根朝你飛來的稻草。如果她說她想搬去羅馬尼亞,他也會(huì)跟著去。即使是火星,也一樣。
他說:“你以前去過印度嗎?”
“去過一次。去了果阿和喀拉拉。這次我想去拉賈斯坦、瓦拉納西和貝拿拉斯?!?/p>
“這都是同一個(gè)地方,對(duì)吧?”
“完全正確。”
“梵語名字,是不是?Nasi,地方。Vara,很多。有很多名字的地方?!?/p>
她笑了。她有著完美的牙齒,挺大的:美國牙齒?!拔艺娌恢牢以撆宸隳兀€是你說的就好像Ben是牛,Ares是屎??赡軆烧叨际?。”
他們碰了碰杯。他看著她的嘴唇接觸酒杯的邊緣,看著她喝下一口。酒杯上沒有留下一絲粉色;她沒有涂口紅。他自己喝了一大口。酒水的溫度讓他們想到了空氣里的炎熱,而酒精本來是要給他們帶來舒適感的。
“我的天,”她說,“從來沒有那么熱過!”她把酒杯貼在額頭上。他能夠看見她剃干凈了的腋窩。酒杯在她額頭上留下了幾滴水珠。
“我聽說,明天會(huì)更熱?!彼麑?duì)天氣的異議并沒有什么特殊想法,然而隱隱約約地,他想到單薄的衣服,脫下外衣,汗水。內(nèi)衣,裸體。熱?!皩?shí)際上我說錯(cuò)了,我那家酒店里的人不把這叫熱,他們管這叫吃。而明天會(huì)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