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蘭終于把電話放進(jìn)了口袋,將注意力投向我,給了我一個令人無法抗拒的微笑。為什么我會有一個這么迷人的丈夫?我已想過無數(shù)次了。多年之前,我們在法國阿爾卑斯山脈的高雪維爾滑雪場初次相遇。那時的他瘦瘦的,只是個大男孩模樣,而今,四十七歲的他胖了些,壯了些,渾身散發(fā)著男人味、“法國紳士味”和迷人氣質(zhì),他的優(yōu)雅和干練在時間的流逝中與日俱增。而我的青春,已流失在查爾斯河與塞納河中間的某個地方,人到中年,韶華已逝。也許銀發(fā)和皺紋更增添了伯特蘭的神采,在我身上,卻讓我日漸黯淡。
“怎么樣?”他問道。不顧同事安東尼和我們的女兒在場,他輕率而充滿占有欲地抓了我臀部一把?!斑@房子不錯吧?”
“真不錯,”佐伊接了過去,“安東尼剛才告訴我們,所有的東西都需要重新修整,也就是說我們一年后才能搬進(jìn)來?!?/p>
伯特蘭哈哈一笑,笑聲極富感染力,也有如土狼號叫般的穿透力,如薩克斯管般渾厚,這就是我丈夫身上的“毛病”——魅力十足,而且還喜歡全力釋放。我不知道他這是從哪里繼承來的。他的父母愛德華和科萊特嗎?他們聰慧過人,舉止優(yōu)雅,學(xué)識淵博,但沒什么魅力可言。他的妹妹賽茜爾和羅芮嗎?她們受過良好的教育,聰穎,知書達(dá)理,但只在必要時才笑。我估計他是受了反叛、好斗的瑪玫的影響。
“安東尼太悲觀啦,”伯特蘭笑道,“我們很快就能搬進(jìn)來。是有不少活兒要干,但我們會請最棒的團(tuán)隊來做。”
我們跟著他走下長長的走廊——腳下的木板咯吱作響,去看那幾間臨街的臥室。
伯特蘭指著一面墻說:“這堵墻得拆了?!卑矕|尼點點頭?!拔覀兊每s短與廚房的距離,否則嘉蒙德女士會覺得它不‘實用’”。
他是用英語說的“實用”,還朝我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睛,用手指在空中比畫了個引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