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霧蒙蒙的冬日午后,身著黑衣,面蒙黑紗,艾詩瑪和一個房屋中介來到這里。她的哥哥愛斯堪德走在她前面三步遠(yuǎn),她的一對雙胞胎兒子,卡德里和阿拉丁,抓著她的裙角,緊緊跟著。(臉上的表情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喪父的孤兒。)在她后面三步遠(yuǎn),跟著她的兩個女仆,剛娜和愛絲,她們低著頭,拘謹(jǐn)?shù)煤?。艾詩瑪幽靈般地從一個房間移到另一個房間,似乎不時地在與墻上隱隱浮現(xiàn)的面孔對談,又不時輕觸嗅聞著那些吸引她目光的物件,同時還輕吟著禱文。她打開了每一扇門,也打開了每個房間里塵封的記憶。伴著地下室里往復(fù)回蕩著的大澡堂里的滴水聲,滴……答……滴……答……滴……答……如何重新讓這靜默的空屋充滿活力?是啊,要好好地想一想。
在三樓后窗外,她看見那塊黑色的大石和那棵有裂口的沒藥樹,感到陣陣海浪拍擊在木樁上的顫動。她的眼眶濕潤了。她到家了。她一眼就愛上了這幢房子。
“您可以不花什么錢就得到這房子。”中介在她耳邊低語。中介跟著她走進了閣樓,燈籠褲、綢緞拖鞋、薄綢面紗之類散落一地,顯示著過往年代女子嬌縱奢華的生活?!按罄掀攀种毕胍撌帧K齻儎e無他法,黎明前必須離開這里。”
艾詩瑪沒有理睬他,回到了女眷們的房間。那里她們?yōu)樗郎?zhǔn)備了咖啡與點心。她們小心翼翼地盯著她,看著她摘去她的小羊皮手套,褪下一個榛子大小的藍寶石戒指,那幾乎是她最后一件首飾了。她緩緩地將戒指套在大太太的手指上。
正好合適。
“這是房款?!?艾詩瑪對她說。
這個有些年紀(jì)的女人啜泣起來,感激地想要親吻她的手。艾詩瑪拒絕了。她摟著她直到她不再哭泣。
從那一刻起,我和艾詩瑪就再也分不開了,即使在她死后,也沒有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