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做的和點好吃得要命。無論是在我還沒有降生到這個世界上之前,還是蹣跚學(xué)步的時候,爸爸都非常勤奮。而且他運氣特別好,還娶了個媽媽這樣漂亮而賢惠的女人。雖說我們一家曾經(jīng)蝸居在距離點心店兩站地的一間公寓里,但在我上小學(xué)的時候,爸爸買下了位于烏山的店鋪旁邊的一塊土地,在上面蓋起了漂亮的房子。那時候,爸爸做的大福經(jīng)常上電視,借這個光,我家的和果子店一下子爆棚般昌盛起來(順便說一句,爸爸的大福還被當時最火爆的電視劇采用了呢。劇情里那個男主人公--一位年輕白領(lǐng)--每天吃的加餐里都有我家的大福。他邂逅心儀的女主人公,也是在我家鋪子的外面,正香甜地吃著大福的時候。爸爸還在電視里露了一面,秀了回演技呢。)。
我們一家被人謔稱為大福殿下。最初這么叫的是隔壁豆腐店的老板娘。這個名字眨眼間就在街坊四鄰里傳開了。拜其所賜,我轉(zhuǎn)到新家所在地的小學(xué)后,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經(jīng)常有一幫混小子,一邊叫著“大福殿下??!大福殿下??!”一邊朝我扔土坷垃。我噙著眼淚,奔進廚房,抓起準備加餐時吃的五六個大福,送給還在我家外面起哄的那幫淘氣包。見此情景,店里的幫工弓子阿姨不知是怎么想的,又給每個人加了四個送禮用的大福。我家的大福好吃得足以讓那些小壞蛋乖乖地閉上嘴。我真想用大福砸他們腦袋,可是用爸爸做的大福砸他們,肯定比揪掉自己的乳房砸他們還要讓我難受的。
大福殿下,我很喜歡這個稱呼。我們一家的確像大福那樣暄軟甘甜,是比這個世上任何地方都讓我感到舒心的家。
直到現(xiàn)在,仍然經(jīng)常有電視雜志來爸爸的鋪子采訪,還上了很有品位的禮品圣典類的廣告雜志。在該雜志刊載的某某特別有名的百年老店的下下頁,登出了爸爸的店鋪和爸爸滿面笑容的照片,我也引以為榮。據(jù)說模仿那個改變了爸爸人生的四國大福的特制紅豆大福備受顧客好評,但我最喜歡的還是草莓大福。只有到了春天才能吃到草莓大福。一到春天,我每天早晚各吃一個。并不是店里賣剩下的,是爸爸每天專門為我多做出兩個來。我喜歡吃大福,在街坊四鄰里是出了名的?!皢?,今天小麻紀的臉蛋圓得跟大福似的?!庇浀眯r候,這句話已經(jīng)成了住在附近的大人們好久不見時,說完天氣之后必不可少的寒暄了。大家說我長得像我最喜歡的大福,而且說的時候都是笑吟吟的,所以我一直覺得這句話是夸贊的話。即便是現(xiàn)在,我依然這樣覺得,只不過,總感覺這些話里似乎還有別的含意(除了諷刺之外,還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