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哥哥越是沒頭腦,我就越愛哥哥。無論哥哥多么不修邊幅,多么自我意識過剩、愛慕虛榮,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更愛他的了。因為哥哥是我唯一的哥哥,我是哥哥唯一的妹妹。如果有人想要愛哥哥,她首先必須愛我。不愛我,只愛哥哥,就如同把夾生的紅小豆硬塞進大福里一樣。
今天是星期日。那個女人要來我家了。
她長得什么樣啊?我希望她是個美女。希望她很有品位。希望她聰明睿智。希望她具有敏銳的幽默細胞。希望她能夠讓我無論怎樣挑剔,都不會輕視她一秒鐘。
結(jié)婚之后,我就要管她叫嫂子了吧。雖然小時候我很想要個嫂子,可現(xiàn)在不想要了。我想說,我家什么也不缺,所以不需要添加人口了。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看到較真的媽媽和媳婦鬧別扭的情景。要是再看到爸爸巧妙地周旋于婆媳二人之間,我說不定一怒之下會給隔壁的豆腐店放把火的。
我最不愿意的是,等什么時候我一嫁出去,她就會填補我留下的空缺。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呢?
不過,我也不光是惡意。難得有緣成為我家的新成員,所以我打算盡我所能,友善地對待她,不讓她感到過于緊張。我要跟她聊聊興趣愛好啦,曾經(jīng)參加過什么興趣小組啦,表現(xiàn)得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姑子,讓她能夠放心,輕松下來。
剛才我想的這些,大概是某種辯解吧。真是心里話嗎?我捫心自問。我回答不了。我去廚房吃大福了。現(xiàn)在還是秋天,餡兒里還沒有草莓呢。
我現(xiàn)在交往的男友是個高中男生,比我小兩歲,正在讀高三。
我是他交過的第二個女友,所以他已不是處男了。
我天生最討厭的就是高中生,總覺得他們喜歡標新立異,眼睛只知道盯著自己的褲襠和進入他們視野的所有女人的褲襠,過著早上一睜眼和晚上睡覺時都與褲襠相伴似的每一天。盡管知道自己這么想,多少有點像個自戀狂,反正只要跟他們一對視,就覺得會遭到強暴似的,所以無論在公交車上還是在圖書館里,我都有意識地避開他們。
其實我并非被他們的可怕目光非禮過。只是追根溯源的話,老早以前,我被一個穿立領(lǐng)服的高大男人捉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