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由梅拉的翻譯,訊表示他們之所以同意我們參觀,是因為擔心他們的文化傳統(tǒng)會因為現(xiàn)代化和語言上的沖擊而失傳。墨西哥政府在保護其傳統(tǒng)傳承方面幾乎毫無作為。他們想保留一份我們的紀錄片,以此作為將其風俗流傳給子孫后代的一種方式。這一天是星期日,村里的長輩們已經(jīng)聚集一堂,準備舉行儀式。
訊帶領(lǐng)我們沿著一條小徑,穿過茂密的叢林,間或會路過村民小屋的后院。5分鐘后,我們來到了一座孤零零的木屋前,這里可以欣賞到山谷另一側(cè)崇山峻嶺的壯觀景象。
這座小屋非常簡樸,是用木板搭成的,已經(jīng)飽受多年的風吹雨打,而且一扇窗戶也沒有。屋內(nèi),村里的幾位長輩坐在環(huán)墻而設(shè)的板凳上。其中幾位手持原始的自制樂器—一架豎琴、一把小提琴、一把吉他以及一對沙球。男人坐在右邊,而幾位女性長輩進屋,坐在了左邊。他們用古瑪雅語的方言—策爾塔爾語相互交談。這是一種美妙的語言,聽起來非常陌生,與我聽過的語言均大相徑庭。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們的語言仍然被使用,在西班牙語的四面夾擊下仍然蓬勃發(fā)展著。
奉上禮物后,村民將我們引見給村長及村落的長輩們。我們還為這次儀式買了一箱碳酸飲料,因為我得知碳酸飲料對這里的人們也有著特殊的意義。
在一座小小的祭壇上,放著幾個木制十字架,上面掛著用松針編織的花環(huán)。村長將白色蠟燭排成一排放在祭壇底部,將樹汁倒進一個陶杯里點燃。他閉上雙眼,輕聲細語地暗誦了一句禱文。我背靠著墻坐在板凳上,完全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我們似乎踏進了異界。與當?shù)厝藶槲慰投硌莸奶摷賰x式不同,這是真實的。
和查姆拉人一樣,西班牙人500年來強制原住民更改宗教信仰的行為造成了復雜不一的后果。策爾塔爾原住民接受了天主教信仰的不少教義,他們信仰上帝,崇拜耶穌和圣母瑪利亞。但與此同時,他們也將傳統(tǒng)的瑪雅信仰和習俗融入到自身獨一無二的天主教信仰中。他們?nèi)匀恍叛鋈f物有靈論,祭壇上的木制十字架代表山神。遭遇旱災的時候,村落長輩會上山祈雨。而至于我們先前帶來的碳酸飲料,當?shù)厝苏J為這種會令人打嗝的氣態(tài)液體能驅(qū)逐體內(nèi)的邪氣。
村長轉(zhuǎn)向我們,示意我們?nèi)齻€站在祭壇前。我們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雙眼緊閉。我能感覺到村長一邊念著禱詞,一邊將陶杯里的白色煙霧吹向我們,讓我們從頭到腳都沾染到這種煙霧。燃燒樹汁而生的煙霧以及他的禱詞均是為了保護我們不受惡鬼纏身,保佑我們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