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禱詞后,背墻而坐的長輩拿起樂器,開始奏樂。其他人則站起來,開始跳舞。這些弦樂器奏出的音樂在我耳中樸實無華、輕松悅耳。他們?nèi)缤窕秀币话?,隨著沙球的節(jié)奏跺腳、前后搖擺。我注意到,只有男人穿著鞋,所有女人的腳都因為常年光腳走路而長著厚厚的老繭。村長端著陶杯,將白色的煙霧吹散到小屋的每個角落,為屋內(nèi)的所有人賜福。
就在我跳舞的時候,一個小伙子遞給我一個小塑料杯,里面盛滿了透明液體。我開始還以為是水,聞了才發(fā)現(xiàn)不是。這就是Posh,一種用甘蔗提煉而成的本地烈酒。他示意我干了。酒水火燒火燎地穿過我的食道,一直從嘴巴灼燒到胃。“天哪!”我的臉縮成了一團?!斑@玩意兒至少有70度?!蔽覍Φ伦雍兔防娴馈?/p>
他們還在相互之間傳遞一個葫蘆,每人都會從中抓起一點烘干碾碎的葉子放進嘴里。訊向我解釋說這是一種煙草,能保護夜里干活兒的人遠離魔鬼。
儀式結(jié)束的時間也就是晚飯開飯的時間。我們被領(lǐng)到一戶人家里,女主人正在為我們烤玉米餅。而當(dāng)女人們忙活著準(zhǔn)備晚餐時,男人們正在另一間屋子里彈著曲子喝酒聊天,我眼看著一位大哥喝高了,一頭栽到了地上。我們一邊笑,一邊去幫女主人搟玉米餅:先把玉米粒從曬干的玉米上搓下來,再丟進碾子機里碾成碎末,然后和水用手捏成餅狀,放在火上烤熟,這樣便做成了他們最愛的主食。
中國人認為女媧造人用的是泥土,瑪雅人則認為創(chuàng)世神造人時用的是玉米。而由于玉米有不同的顏色,人也就有了不同的膚色。據(jù)傳,當(dāng)初西班牙人前往墨西哥尋找黃金時,曾向當(dāng)?shù)厝擞懸环N“特別珍貴的黃色東西”,當(dāng)?shù)厝肆⒖剔D(zhuǎn)身給他們拿來了玉米。西班牙人勃然大怒,認為受到了愚弄,卻不知道對當(dāng)?shù)厝硕裕衩资潜赛S金更為重要的東西。
晚上,我們回到了那個水泥屋子里。這是墨西哥當(dāng)?shù)卣畮痛迕窠ǖ乃喾浚幸馑嫉氖?,村民對此似乎并不領(lǐng)情,反而更愿意住在自己的草屋中。因此水泥房里空空蕩蕩,連張床都看不到。我們向村里的人家借了幾床毯子,鋪在地上,一覺睡到了天亮。
一大早,我們不用鬧鐘便醒了,因為有公雞在打鳴,有狗在吠叫。說硬床有益背部健康的人大概從來沒在水泥地上睡過覺。環(huán)繞著我們的山脈籠罩在繚繞的云霧中,看起來巍峨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