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妃子笑道:“你就別難為如意姑姑了,這東西誰還敢要?”
璇璣苦笑,走到龍非離面前,屈膝跪下,把那印花白玉茶盞遞給他。
纖手襯白玉,雪膚已再也無跡可尋,那么人呢?
也許,人同此理,像那旋繞在日子上方的云煙,不消片刻,便可煙消云散。
沒有去看他,自己痛恨,他也厭惡。那又何必兩看生厭?!
只是,說過的話言猶在耳--
“阿離,相府女眷無辜,她們甚至不知道她們的男人在外面做些什么事。我那小弟弟今年還只有六歲,你不也抱過他嗎?”
他甚至沒有回答她,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他還只是個孩子,用我的命來換,行不行?”
“小七,你的命從來就不是你的,既然這樣,這個交易又怎能成立?”
燭影明滅,男人淺笑,靄靄柔柔,似乎他說的不過是往日入睡前愛憐的軟儂細(xì)語。
是了,連她的命都是他的,她又能拿什么與他去換?
所以在殺盡年家三百余口后,他親手扼上她的喉嚨,也不過是尋常。
那活下來又是為了什么?
命再賤,也還是有點兒用處的。
證明龍非離對郁彌秀的憐惜,年輕的帝王又走了完美的一棋。
龍非離微微瞇眸,意態(tài)慵懶,并不去接那茶盞。
她笑了,剛才眾人對她羞辱的戲,這場熱鬧,不知?dú)g娛了他沒有。
背后華妃突然道:“太后皇上慈悲,并非臣妾愿意多生事端,只是這次輕饒過這兩個婢子,其他奴婢見著效法,那祖宗家法又置于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