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娘眼珠一轉(zhuǎn),“靜簫啊,這就是清笛的聰明之處了!往大里說,咱們這霸州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又被契丹攻破了,她守著個契丹小子,這就是一重靠山!”
靜簫眉梢也是一跳!
“往小里說,你們四個如今學(xué)藝都到了最后的階段,你的唇藝、枕藝都只能憑著想象去完成,她卻守個現(xiàn)成的小子在房里,什么都拿那鮮活的小子當嘗試,她什么學(xué)得不比你們快?”
“大娘的意思是,清笛使小絆子?”靜簫的面色越發(fā)難看。
“那丫頭別看表面清淡,實則她野心大著呢!她自己都攀上張閣老那根高枝兒了,開苞之日,就是人家飛上枝頭之時!”
“姑娘,怎么此時才回?”橫波的丫頭巧兒遙遙看見橫波回來,趕緊迎出來,“安公子抿了口茶,見姑娘沒回來,就走了!”
“他去哪兒了?”橫波一聽就急了,“鳳熙這么久沒來,來了竟不等我!”
巧兒咬了咬唇,“婢子也是擔心,便綴著安公子出來。婢子看見公子他朝,朝……”
“說!”橫波咬牙。
“……公子他往清笛那邊去了!”
“如此說來,他今兒進院子根本不是來看我的,他是來探清笛的傷!”橫波閉上眼睛,“千防萬防,他的心終歸還是落在清笛那兒了。我便怎么都不明白了,不過就是花園兒里偶遇,彼此望過那么一眼,怎地就讓他如此銘心不忘?跟我這幾年的情分,原來都比不過那一眼去……讓我如何心甘!”
“安公子,您這是……”門外傳來郭婆婆驚愕的語聲,清笛也是一愣。
小六連忙想從榻上下來。為了方便郎中診脈,清笛特準他躺在她榻上。
“不必起來,躺著你的?!鼻宓哑鹕?,將最靠近臥榻的幔帳放下,遮住內(nèi)里,這才迎出去。
“安公子,走錯門兒了吧?”清笛甜軟笑著,嗓音里卻透著疏離,“橫波姐姐的院子離我這兒可遠。”
“清笛,你個小沒良心的!”安鳳熙的嗓音透過鮫綃紗帳,落進小六的耳朵里。
小六用力睜大眼睛,影影綽綽只能看見是個白衣的公子,身如玉樹、姿態(tài)風流,彎了腰站在清笛面前,十足的著意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