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幽轉,照亮靜簫的臉。
張大娘跟著點頭,“白白花了銀子買通巧兒,還以為能捉奸,倒是失望?!?/p>
“捉不得奸倒也無妨,反正橫波早已將清笛視作眼中釘。”靜簫冷笑,“我倒是更好奇那個胡兒。平素清笛看得嚴嚴的,我都摸不著邊兒,這會兒正好過去?!?/p>
張大娘一顫,“靜簫啊,那胡兒狂野如狼,莫招惹?!?/p>
“大娘知道什么!”靜簫斂了裙裾,“方才安公子所言你也聽見了,契丹要派皇子來和談。屆時少不得要有官府飲宴,我若能跟那胡兒多學幾句契丹話,到時候自然拔得頭籌?!?/p>
張大娘眼睛也是一亮,“對呀!官府飲宴,自然要官妓陪酒。靜簫啊,到時就是你揚名的機會!”
“閣老大人是朝堂上主和派的首領,契丹皇子來,自然要到他府上。大娘忘了,閣老是買了清笛首夜的?說不定耳熱臉酣之際,便成了好事了?!膘o簫冷笑,“我倒要看看,清笛被閣老破了身子,那胡兒對她是否還那么深情款款。”
“只要是個男人,便不會再要清笛。屆時我正好可以趁機將那胡兒奪過來。正如大娘所說,將來契丹難免有破城的一天,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依靠他了?!?/p>
靜簫徑自抬步向前,走向清笛的院子。
青樓里最貴重的不是清倌兒的身子,不是金子銀子,而是真情……憑什么清笛就得了那胡兒的一片真心去?
況且那個孩子……恁般好看。那日偶然看見他梳順了頭發(fā),發(fā)邊還簪了朵榴花,惹得她呆呆望著他良久。
清笛房里黑著燈,靜簫摸進去。
那胡兒睡在清笛榻邊地下,她知道。
冷不防外頭卻有驢聲嗯啊喊叫起來!
“誰!”夜色里傳來胡兒冷聲。
靜簫咬碎銀牙,卻也趕緊嬌聲一吟,撲倒在小六的身上。
他果然不是個孩子了,青澀的氣息之下,已然是一具男子的身子。
夜色浮沉,窗外遠遠近近的燈影浮蕩,映得杏花上仿佛起了輕煙。半空里仿若響過振翅羽聲,撲棱棱飛向云霄去。
靜簫一聲嚶嚀,伸開藕臂纏緊了小六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