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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拉格:一部歷史》第四章 白海運河(6)

古拉格:一部歷史 作者:(美)安妮·阿普爾鮑姆


從當時拍攝的照片上看,這些工具當然顯得原始簡陋,不過,只有一個近景畫面真切地顯示了它們有多么原始簡陋。其中一些工具仍然在梅德韋日耶戈爾斯克城展覽,那里是白海運河的門戶,曾經(jīng)是白海-波羅的海運河勞改營的“總部”。如今,被人遺忘的卡累利阿小鎮(zhèn)梅德韋日耶戈爾斯克只是以其無人光顧、遍布蟑螂的大型旅館和小型的本地歷史博物館而著名。展出的鶴嘴鋤其實只是用皮革或者細繩綁在木棍上的幾乎沒有金屬鋤刃的薄鐵板。手鋸則是粗糙地開了些鋸齒的金屬片。沒有炸藥,囚犯就用“錘子”——固定在木把上金屬塊——將鐵釬夯進石頭鑿碎巨石。

從手推車到腳手架,所有東西全部都由手工制成。一名囚犯回憶說,“無論什么都與技術(shù)無關(guān)。甚至普通的汽車也很少見。所有事情都要靠手來做,有時用馬匹幫忙。我們用手挖土,然后用手推車把土運走,我們還用手打通了那些山岡,運走了挖出來的石頭。”蘇聯(lián)的宣傳甚至吹噓說,把石頭從河道中拉出來運到“白海海灘上的……一輛重型卡車裝著四個用樹樁制成的實木小車輪”。

生活條件簡直就是湊合的,盡管國家政治保衛(wèi)總局頭頭亨里希?雅戈達——他對這項工程負有政治責任——也曾試圖加以改善。他看來真的相信,如果打算按時完成運河工程,那就必須給囚犯創(chuàng)造像樣的生活條件。因此,他經(jīng)常對勞改營的負責人訓(xùn)話,要求他們對待囚犯更好一些,“用最大的精力考慮使囚犯吃上可口的飯菜,穿上合適的衣服和鞋”。負責人們遵命行事,就像運河工程索洛韋茨基部分負責人在一九三三年所做的那樣。除了別的指示之外,雅戈達還要求部下消除打飯排長隊的現(xiàn)象,根絕廚房盜竊行為并把晚點名限制在一個小時以內(nèi)。一般說來,當時規(guī)定的伙食標準比幾年后的標準高,供給囚犯的食物包括香腸和茶葉。理論上,囚犯每年可以領(lǐng)到一套新的工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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