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者作為他者,將自己也作為他者,即作為有限的主體,將“主體間性”更推進為“他者間性”,推進為本體性的“文化間性”,唯如此,全球化時代的文化研究才可能籌劃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對話”,而此對話的效果則是對話者對自己的“不斷”超越,對自己的“不斷”否定,對自己的“不斷”重構(gòu),之所以是“不斷”,是因為對話者永遠保留著無法被表述的本己,無論經(jīng)過多少輪的對話,一方對話者都不可能變成另一方對話者。君不見,即使長在同一棵樹上的葉子,經(jīng)過百年、千年的“對話”,它們又何嘗變得一模一樣了呢?自然教導我們,在終極的意義上,人歸屬于自然。人“文化地”對話,但人也“自然地”拒絕對話,以其“自然”而拒絕對話。我們擬以“全球?qū)υ捴髁x”作為我們的結(jié)語,其中,第一,作為“他者”的對話參與者是其根本;第二,“全球”不是對話的前提,甚至也不是目的,它是對話之可期待也無法期待的結(jié)果,因為,這樣的“全球”以他者為根基,是“他者間性”之進入“主體間性”,是他者之間的主體間性的相互探險和協(xié)商,沒有任何先于對話過程的可由某一方單獨設計的前提;然則,第三,“他者”一旦進入對話,就已經(jīng)不再是“絕對的他者”了,對話賦予“絕對的他者”以主體性的維度,就其定義說,所謂“主體性”就是有能力去改變客體,而同時也將被客體所改變,順便指出,“主體間性”的一個主要意思就是對主體之間相互改變的承認?;氐奖疚牡拈_頭,全球化,作為“全球?qū)υ捴髁x”,將既包涵了現(xiàn)代性,也開放了后現(xiàn)代性,它是對二者的綜合和超越?!叭蚧笔且环N新的哲學,如果需要再給它一個名字的話,“全球?qū)υ捴髁x”將是一個選擇。
未來的文化研究是否將以“全球?qū)υ捴髁x”為其理論基礎,我們不能預先提出要求,這不符合“全球?qū)υ捴髁x”精神,但是,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全球?qū)υ捴髁x”至少在解決例如“文化帝國主義”這樣全球時代文化研究的重大問題時,將能夠同時避免“大全”(“全域主義”)和“整體”(“球域化”)的文化帝國主義嫌疑,以及由于對受眾能動性的強調(diào)而導致的對“文化帝國主義”的全然無視。甚至,或許也不是不可以期待在霍爾之后重新闡釋“文化間性”尤其是它在未來的種種新的可能性。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