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們能付得起,一切都好商量。”姜楊就這樣站在原地,聲音有些飄忽,就像是被掏空了的木偶,所有的自尊、感覺、思想都被她強(qiáng)行整理打包,鎖進(jìn)內(nèi)心最深處。
“道歉就應(yīng)該有個道歉的樣子。”顧恣揚(yáng)摸摸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姜楊一直把自己的目光鎖在地板的某一處花紋上,她直盯盯地看著,時間長了,竟然從那花紋里看出一張女人的臉,蒼白、空洞,帶著少許哀傷的少女的臉。
“你要是給我跪下道歉,我就考慮放過你的老板?!鳖欗P(yáng)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她的面前發(fā)狠地說。他的雙眼通紅,像是一只受困的野獸,帶著狠毒的神情,可是嘴角卻噙著一抹笑意,饒有興致地盯著她。
姜楊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個男人。她的腦子有些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自從進(jìn)了這個門,她就已經(jīng)迷失了自己的靈魂?;蛘哒f,自從她六歲進(jìn)了那個大院,她就已經(jīng)丟了所謂的靈魂。
她就這樣不動聲色地看著他,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身體輕輕顫抖。
她知道他就是想要這樣!這樣侮辱她,毀滅她,然后享受復(fù)仇的喜悅。
男人看著她這樣的表情,越發(fā)開心,露出的笑容蒼白且扭曲。
姜楊慢慢松了手,緊咬著的唇突然間彎起一個弧度,她笑了起來,之后一如剛才那般平靜,“如果能讓你高興……”
她說著,然后慢慢地跪了下去。
雙膝落地的時候,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這一刻,她突然生出一種扭曲的快感,那種一直以來糾纏她的內(nèi)疚感,在她輕賤自己的時候變得淡了一些,仿佛一直套在脖子上那個無形的枷鎖終于松了一點(diǎn),讓她能夠呼出一口憋在心里太久的悶氣。
顧恣揚(yáng)愣了一秒鐘,緊接著就上前一步,粗暴地抓起她的手腕,試圖將她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