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杉杉、松松小學畢業(yè)那一年，由于父親雷曉崗的姑父在地區(qū)一個局任局長，雷曉崗調離教師崗位，進了地區(qū)機關。雖然母親暫時不能調來，但也由其姑父出面借用到地區(qū)教育局，舉家搬進城來。

進城之后，一切都和鄉(xiāng)村小學截然不同。鄉(xiāng)村寧靜的生活被城市的車水馬龍和喧鬧聲打破，家庭生活的節(jié)奏也發(fā)生了改變。

由于雷曉崗脫離教師職業(yè)，調到一個有極大權力的房屋產(chǎn)權管理機關，求他辦事的人多，每天總有吃不完的佳肴、喝不盡的美酒。早晨清清爽爽上班去，深夜醉醉醺醺回家來。喝醉酒的人脾氣很大，時不時要對兩個女兒發(fā)火。所以每天只要父親醉醺醺地回來，姊妹倆就懼怕得顫顫抖抖躲進小屋，拉上插銷，大氣不敢出。父親漸漸失去了和女兒交流的機會。

母親馮莉華進城不久，也和單位上的同事攪在一起，每天晚上都要搓幾圈麻將，雙休日更是大戰(zhàn)不休，搓得硝煙彌漫，盯著上家，卡死下家，唯一盯不住的就是一雙可愛的女兒。

城市的一切仿佛都與杉杉、松松無關，喧鬧和浮躁都不能攪動她們封閉的心境。

從家庭到學校，從學校到家庭，不論什么外人都不接觸，一切都引不起她們的興趣。只有姊妹倆相互交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們把愛和恨、喜和怒相互交融。思想中的排他性是孤寂性格的發(fā)源地，父母親的不良行為在她們心中留下陰影，但粗心的父母一無所知。

剛從農(nóng)村到城市，他們家租住兩間簡陋的民房。

杉杉說：“由于城市生活復雜，環(huán)境惡劣，農(nóng)村孩子的心比較內向、封閉，每天放學回家，大鐵門就鎖上了，也鎖住了我們的心?！?/p>

她們剛來時家庭比較困難，讀書要交高費，動輒成千上萬，父母都是窮教師，積蓄有限，只能外借。有時窮得連垃圾費都交不起，為交幾元錢的垃圾費馮莉華還和別人吵架。

父親每天都有喝不完的酒，酒后回家常發(fā)瘋吵鬧，有時吵完賭氣離家，還罵她們，嚇得杉杉、松松直哆嗦。

還在上初一時，一次姊妹倆放學回家，在院壩中被一個同學罵“鄉(xiāng)巴佬”。她們不敢和她吵，回家講給爸爸聽，他不僅不幫助她們疏導，反而罵她們沒出息，被人罵了不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