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和這位客戶的交流中，我漸漸發(fā)現他對員工的生活實際上毫不關心，只想壓榨。他沒有真誠的愿望，充其量只想拿我的演講助助興，活躍氣氛而已。演講不需要收到任何效果，他才懶得管員工在以后的工作中是否能更好地緩解壓力。恰恰相反，他希望手下不遺余力、鉚足干勁掙錢，其他都無所謂。反正，他認為付給某個家伙一大筆錢，讓他支招如何協(xié)調一切，如何讓自己心情更愉快就已經是莫大的福利。而這個跳梁小丑的角色正是由我來扮演。歸根結底，這都是他自我開脫的做法。所以……”

“怎樣？”

“我讓他干脆用給我準備的酬金去聘請一名真正的小丑，或者做做慈善事業(yè)。我直言不諱地告訴他，我寧愿在家里對著墻說話，也不想攬他的活兒。”

“哇，酷！”

“也沒什么了不起，不是嗎？是的，這么做的確需要些骨氣，眼睜睜瞅著一大筆要到手的錢又飛了，終歸有些不痛快。滿足別人的要求有時意味著你要付出一定代價，也許你有勇氣去拒絕，也許又沒有……”

“不，不，我覺得你就是超人?！本S克多咧開嘴，手越過吧臺輕拍我的肩膀。

這代表感激。“很榮幸，”我說，“再來一杯嗎？”

“不用了。我要回家。”他抽出一張紙幣擱在吧臺上。

估計有好一陣子我會看不到他了。我竟然有點失落。

“嘿，答應個事兒好嗎？”

“嗯？”

“隨便哪天過來轉轉，跟我聊聊近況，怎么樣？”

“好的，老伙計?！彼窭舷嘧R一樣和我握握手，微笑著提起夾克出門了。

剛剛進門的兩位年輕姑娘挪挪步子，給他讓道。他沖她們淺淺一笑，兩人竟看得有些出神，以至他擦肩走過后忍不住回頭打量他的背影。當維克多從門后徹底消失，姑娘們才不好意思地哧哧笑了起來，像女學生一樣用手捂在嘴上。要知道，那是一位多么瀟灑的男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