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沒有問自己是否可以回家，而是讓警方把我送到了瑪戈家，因?yàn)槲抑浪龝?huì)熬夜等我一起喝上一杯，再給我做上一個(gè)三明治。悲哀的是，這正是此刻我所渴望的一切：一個(gè)女人為我做上一塊三明治，卻絕口不提任何問題。

“你不想去找找她嗎？”我吃著三明治，瑪戈問道，“我們可以開車兜一圈?！?/p>

“似乎沒什么作用，我去哪里找她？”我沒精打采地說。

“尼克，這件事可不是開玩笑的，見鬼。”

“我知道，瑪戈?！?/p>

“那就拿出點(diǎn)兒決斷來，蘭斯，好吧？別他媽的一副‘嗚嗚嗯嗯’的樣子?！爆敻曜炖锏摹皢鑶栲培拧笔莻€(gè)大舌頭音，她總用這個(gè)詞來指代我那副優(yōu)柔寡斷的模樣，一邊說一邊茫然地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再配上我那依法登記的正式名字—蘭斯。話說回來，要是長(zhǎng)了一張我這樣的面孔，配上一個(gè)叫作“蘭斯”的名字可不是什么妙事?，敻赀f給我一大杯蘇格蘭威士忌，“喝了這杯酒，不過只許喝這一杯，明天你可不能宿醉不醒。她到底能去哪里??？上帝呀，我覺得惡心反胃?！彼股弦槐K格蘭威士忌一飲而盡，隨后一邊在廚房里來回踱步，一邊小口啜飲著威士忌，“難道你不擔(dān)心嗎，尼克？說不定有人在大街上一眼看到了她，就打定主意把她帶走？一下子打在她的頭上……”

我開了口，“該死，你為什么說‘一下子打在她的頭上’，這話是什么意思？”

“對(duì)不起，我并不是要描繪什么場(chǎng)景，我只是……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忍不住在尋思，尋思一些瘋狂的人?！彼滞票锏沽诵┨K格蘭威士忌。

“說到瘋狂的人，”我說，“今天爸爸又跑出來了，警方發(fā)現(xiàn)他在‘河間大道’上亂轉(zhuǎn)，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他送回‘康福山’了。”

她聳了聳肩膀，“好吧?！绷鶄€(gè)月來，這已經(jīng)是父親第三次溜出養(yǎng)老院了?，敻挈c(diǎn)燃了一支香煙，全副心神仍然放在艾米的身上，“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難道不能找人談?wù)勥@件事嗎？”她問道，“難道我們什么都做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