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能的大宗收入是人身保險，我死了對她很有好處，所以她希望你們幫助大自然縮短其中的過程。”查理對猜測胸有成竹，而塞班不置可否，由他去說，“但何必這么麻煩呢？我可以多付給你們一倍或者兩倍的錢?！彼c點頭，像對著虛空中的某個神祇起誓一般，十分鄭重，“要是你們可以反過來幫我干掉她，十倍都不是問題?！?/p>

這樣的生死關(guān)頭，查理鎮(zhèn)定得像是在超市和人討論今日水果的成色。殺手臉上掠過一絲微妙的欽佩之色：“我如何相信你？”

“此刻，撒謊對我有何好處？”

與塞班這樣說著的同時，某些微茫的往事忽然涌入了查理的記憶。他和愛麗絲是在塞班度的蜜月——如膠似漆的兩周，以極致的享樂慶祝他們剛剛共同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滿懷不可復(fù)制的深摯的喜悅。

誰也無法預(yù)料時間會給愛情什么出路。

他的優(yōu)厚條件動搖了對方，塞班沉默了一陣，將雙手合在一起搖了搖，仿佛正在天人交戰(zhàn)，然后輕輕地說：“你說得對?！?/p>

查理感覺自己微微松了一口氣，無論怎么自以為鎮(zhèn)定，腎上腺也并沒有放緩工作的步伐。

“那么，愛麗絲現(xiàn)在就在地下室。”

查理一怔，下意識地反問：“地下室？”

“當(dāng)然，你家的地下室，藏尸體不都應(yīng)該在地下室嗎？”塞班站了起來，“我們查過你們的財務(wù)狀況，你說得對，干掉你，人身保險賠付要很長時間，而且萬一警方懷疑愛麗絲涉嫌殺人，這筆錢我們根本就拿不到?！?/p>

他看著查理，推心置腹地說道：“做生意嘛，應(yīng)該使利益最大化，對不對？”

查理機械地點了點頭，有幾個字在大腦中轟鳴——愛麗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