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苦笑了一下,打開柜門,露出他心愛的收藏。那是他三十年的心血,花掉了半輩子賺到的大部分錢,它們比老婆、情婦、兒女都更珍貴——當然不如命珍貴。
他做了一個瀟灑的手勢,意思是:您自便,該拿拿,該搬搬,事兒完了咱們都好睡覺。
但殺手巋然不動,視線投向了另一處:“很不錯,但我想看看那里面?!?/p>
他說的是書桌最下面的一個抽屜,裝了密碼鎖,也許裝著有錢人真正重視的東西。
查理的笑容忽然變得有點勉強:“那是愛麗絲的首飾,收拾出來準備搬走的?!?/p>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遲疑了一下,繼續(xù)說:“你有太太或者女友嗎?拿一兩件回去送人吧。她有不少華道夫和寶格麗的限量品?!彼塘送炭谒?,發(fā)出一聲干笑:“當然,全部拿走我也沒有意見,我沒資格有意見,對不對?”
殺手瞇起眼睛,點點頭:“聽起來很不錯。”
他輕輕拍了查理一下,向前走去,槍口微微下垂,偏離了目標。
財帛動人心,這是塞班放松警惕的唯一一刻,就在與查理擦身而過之時,后者突然以一個尋常的中年死胖子根本不應該有的速度猛烈發(fā)動,全身撞上塞班,手肘往塞班的肋下軟弱處狠狠頂去,隨后抓住他的前襟,過肩,盡全力摔下,然后壓在塞班的身上,兩人貼在一起轟然倒地。查理動作極快,腰一挺,立刻翻身躍起,手從胸兜里摸出一把雪亮的軍刀,俯身對著塞班一刀刺下,刀鋒刺破織物,然后便是皮膚,柔軟溫暖的抵抗徒勞無功,軍刀緊接著刺進塞班的內(nèi)臟——胃,甚或有脾。他雙手握住刀柄,抽出又再刺,看起來很亂,卻刀刀致命,鮮血大量涌出。
塞班不再動彈,查理松開匕首的柄,喘著氣站起來,雙手互絞在一起,閉上眼睛回味殺人的快感——如此酣暢淋漓,如此難得,比醉得最深的那一刻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