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們?nèi)ゲ蛷d看看后院那些年輕人工作的情形吧……”
然而,當(dāng)我們在餐廳的餐桌旁坐下來時,石塊已經(jīng)安放妥當(dāng),幾個年輕人也還在小憩,似乎透過鑲嵌在窗框里的玻璃打量著正在觀看后院的我們的反應(yīng)。我對亞紗表示了滿意,她便向年輕人做出手勢,等他們繞行到大門時,便與他們一同離去了。我們幾個人留了下來,目光投向鐫刻在石塊上的文字。
“我們向亞紗請教了河水沖走的意思,”穴井說道。從側(cè)面看過去,“穴居人”這個綽號固然是對其姓氏的詼諧模仿(〖注〗 在日語中,“穴井”與“穴居”的發(fā)音相同,均為anai),卻讓人覺得這也是來自他那充滿野性的相貌——眼睛上方的眉骨驟然隆起,額頭則從那里向后傾斜而去(這種富有觀察力的幽默感,也是吾良固有的風(fēng)格)。
“所謂古義,其實是我正思考著的、要縱貫性地把長江先生全部小說改編為戲劇腳本的主題。這實在讓我吃驚。
“不過呀,攀上森林的準備都沒做這句話,是否與長江先生小說里的神話世界相矛盾?本來,古義是作為幼年時期的長江先生的分身從森林飛降而來,其后自己又飛到森林中去的那個孩子吧?”
“確實像你所說的那樣。不過,碑文上的這個古義,卻是我在孩童時代的稱謂。家母使用這個名字,在向早已長大成人的我發(fā)出詢問。如何處理自己的身后之事,與如何處理阿亮之事的詢問重疊在了一起。為你的死所做準備的第一要事,就是安排阿亮登上森林——這就是家母在詩句中所蘊含的用意?!豹?/p>
亞紗回到這里告訴穴井:
“那些年輕人說是要花三個小時開車去小田深山的山里,然后再回來。他們干起體力活兒來精神抖擻,在別人家里也是舉止得體,劇團‘穴居人’真是了不得啊?!豹?/p>
“對他們進行這方面訓(xùn)練的,是髫發(fā)子。”穴井說道。
即便加上后來的兩個青年,餐廳也不顯得狹小,我們在這里飲用著亞紗制作、髫發(fā)子端來的咖啡。
“穴井君說了,他們希望在哥哥這次逗留期間能夠?qū)Ω绺缬兴鶐椭?,與此同時,也期望哥哥協(xié)助他們的戲劇活動。就請穴井君說明一下吧?!豹?/p>
“哎呀,與其說我們對長江先生有所幫助,倒不如說我們有一個整體考慮長江先生所有作品的戲劇計劃,您如果難得地在這里小住一段時間的話……這都是只顧自己的如意算盤。